“有冤情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比如接了皇命,临时赶赴荆州赈灾、平乱,收拾巡抚留下的烂摊子,兢兢业业干了两个月的活,好不容易把荆州的事理顺,回京却还要被诬陷弹劾的十一。
“非但如此,这冤情还是那些个号称为民请命的举人们亲手缔造的,朕说他们是酒囊饭袋,说冤了吗?”
前面无论是言官的弹劾也好,还是市井中的流言也罢,只是看着热闹,事实上常见得很,谁还没挨过几l次弹劾呢。
但后面,先是有国子监学子公然斥责朝廷在十一皇子一事上的不作为,又有参与会试的举子集体到宫门前静坐,劝谏皇帝秉公处理,这可都是前人没有的排面,几l乎就算是将此事定了性。
毕竟在世人眼中,相比于皇室,读书人才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
举人老爷们能替荆州百姓说话,诸位大义啊!
不用想了,此事一定是真的。
事发不过几l日,证据还没呈送到京城,民意居然沸腾至此,让皇帝和谢昭的名誉扫地,可都是读书人们的功劳。
“给无罪的人定罪,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口中的其心可表?”
“分明是其心可诛!”
皇帝的质问一声重过一声,如一记记重锤敲在三皇子心上。
如果那些举子是其心可诛,那替举子们说话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同样是其心可诛啊!
这哪里是在骂那些举子,分
明是骂他!
三皇子心神惶惶,皇帝于皇子们来说既是父亲又是君主,皇帝的几l句斥责,就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得三皇子喘不过气来。
只不过是几l息的时间,三皇子就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地。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觉得他们也是被人蒙蔽利用了,并非有意陷害十一……”
三皇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皇帝的神情,发现皇帝依旧冷着脸,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终于不再头铁了,麻利地低头,主动承认错误。
“此事是儿臣考虑不周。”
“你何止考虑不周!”皇帝指着三皇子骂了一句。
三皇子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在皇帝也只是骂了一句,说到底,三皇子什么德行,皇帝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以他的智力,可能真就是单纯地帮读书人说话,没有考虑更深的东西。
可也正因为他的想法太单纯,才显得越发的蠢!
蠢得皇帝都懒得再多说他一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三皇子也只是帮着举子们说了几l句话而已。
比起操控秋粮案,贪墨两千多万石粮食的大皇子,和带兵逼宫的二皇子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被皇帝骂两句就已经是顶天了,不能指望更多。
谢昭低着头悄悄翻白眼。
读书人在宫门口顶着太阳坐了半天而已,好三哥就已经在帮着说话了。
那你弟弟我被安了一箩筐的罪名,但凡皇帝疑心再重一点,都有可能被治重罪、削俸削爵的事你是半点儿不提啊。
要说这事儿是三皇子故意给谢昭找麻烦,那倒是也没有。
只不过在三皇子心里,谢昭远没有他在读书人当中的威望来得重要罢了。
这点谢昭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便宜兄弟罢了,谈不上有多深的亲情,可至少你也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像现在这样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要是不回敬你一点儿什么,还真是不太舒服。
谢昭捏着腿,正思考该怎么怼回去,那屏风就像是知道谢昭在想什么一样,显现出了‘三皇子’的身影。
彼时静坐已经进行了一日夜,举子们不吃不喝不能休息,初秋的晚上也有些凉,第二天上午就有人坚持不住发起了热。
在此时的大燕,风寒发热可不是小事,严重的兴许会因此丧命,必须得尽快看大夫退热才是。
可如今他们正在静坐,皇帝又迟迟不肯表态,谁也不能提前离场,发热的人就只能靠一口气硬撑着,奢望着皇帝突然英明,采纳他们的建议,他们也就可以去看大夫,休息休息了。
可皇帝一辈子经历过那么多风雨,意志力可比他们想象的坚定多了,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场威胁到。
又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宫中始终没有给出回应,可皇帝稳得住,那些发了热的举子却是一刻也坚持不住了。
在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一个没有参与静坐的举子,突然想到曾经在三皇子那里受到过的礼遇,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敲响了三皇子府上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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