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一个阴天,寒冷的风一阵阵刮过。已经春天,可冬天的小尾巴还在洋洋得意地甩来甩去。
这样的天气谈不上好,但绝对不会比诡域里的气候更糟糕。白青一步跨向丰荣市,整个益省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中间没有被山水阻隔。
地图上,益省是一个相对圆满的圆形,丰荣市则是一个漂亮的扇形。白青来到扇形的边缘,闯进诡域之中。
灰白雾气消散之后,露出阴沉的天空。夹杂着雪花的雨水滴落在白青的身上,空气隐隐带着一丝丝甜腥味。
那是血的气味。
白青进诡域的位置选得不算太好,附近都是泥潭。道路坑坑洼洼的,泥泞不堪。地面上囤积着一洼洼的水,泥巴沉淀在水坑的底部,水并不浑浊,反而清澈得能够照出人的面容。
周围没有脚印,也没有人类和诡异活动的痕迹,这说明附近有些偏僻。
诡域里是傍晚,天还不算很黑。
她请出夜游神,再让鸟嘴大帅飞到空中探明方向。得到二位阴神的反馈,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有人烟的方向走去。
二十多分钟之后,她翻过一座山丘,看到一个个帐篷如贫瘠的地皮上长出来的一朵朵苍白蘑菇,在稀稀拉拉又看不到一点绿意的枯黄野草映衬下显得无比怪异。
帐篷的大小都是一样的,高度在两米五左右。远远看去像是蘑菇,走近一看更像是巨鸟遗弃的蛋,它们的材质与鸡蛋外皮非常接近。白青屈起手指敲打帐篷,果然不是棉布或尼龙绸相对柔软的手感,而是回馈给她清脆的响声。
这样的帐篷和地皮一起延伸到大地和天空交界的地方。
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数不少。
白青看到一群人从不远处的帐篷里冲出来,手里拿着木质的武器。粗的有木棍,细一点棍子害怕威力不足削得很是尖锐,像是刚打磨过一样,可以轻刺穿普通人的身体,还有人拿着木头的锤子,但一行二十多人里更多的人还是空着手的,只是捏着拳头做凶狠状。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男性,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身上还有补丁,但即使如此,他穿得已经是一行人中最为体面的了。
其他人穿得更破,有一个人的裤子甚至遮不住腚。
“狗日的虎头帮!又抢我们空投箱,你们记得他们是第几次犯贱吗?”
为首的男人高声一喊,立刻有人回答:“老大,第四次了。”
“有句话说得好——事不过三!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能忍吗?”
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青年大喊:“不能忍,干他!”
老大振臂一呼:“等会儿谁不敢往前冲就是怂货。”
“我们不怂”、“早看虎头帮不顺眼了”、“今天一决生死”。
老大看小弟们的士气高涨,战前动员已经到位,高喊一声:“都跟我走!”
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还没有走
出一百米就被一个女人张开双臂拦住,女人看起来和老大的岁数差不多,都很年轻。要是放在诡域外面,现在大约都在上大学,就算已经工作也是愣头青。
女人生得格外的纤细,气喘吁吁,身体似乎极为虚弱。她本就娇小,比老大矮一个头,手腕细伶伶得让人不禁担忧她能不能挨得住老大一拳。
老大看到她,面色微变:“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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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说:“死瘪三骑到我头上拉屎,这我能忍?这一架必须打,打赢我们青年帮才有立足之地。”
女人说:“不准去!”
老大绕开她要往前走,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不敢上前。
女人扯住老大的袖子,“跟我回家。”
老大停住脚步,说道:“刚才我亲口说的谁不去谁是怂货,我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颗钉……”
“啪——”
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把老大的头打得偏转到一边。
老大大怒:“我警告你,在我的兄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数个巴掌打得老大捂住双颊,女人拧着他的耳朵,怒道:“要面子是吧?一口唾沫一颗钉是吧?一定要和虎头帮一决生死是吧?敢跟我这么说话,我看你是长本事了!”
“耳朵,耳朵要扯掉了……”
老大哀嚎。
女人更加用力,另一只手叉腰,骂道:“白秋景,你眼睛是瞎的吗?没有看到我拧你耳朵得踮着脚!”
“对不起、对不起,”老大连忙忍着疼弯下腰,喊道:“耳朵真的要掉了。”
女人冷声问:“那还去不去找虎头帮拼命了?”
老大忍痛沉默,一个机灵的小弟见状小心翼翼上前一步,赔着笑脸说:“老大,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反正被抢的空投箱里也没什么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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