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结果是带着普通人们撤离。
乞丐的惨叫声中,“打击人贩子”行动告一段落。
伴随着真理教的核心据点被摧毁,这一役的帷幕缓缓落下来。
……
名阳市诡异医院,VV8病房。
镇诡厅厅长张敬业拍着病床上的案板,质问站在面前的一队队长:“集益省之力剿灭真理教的行动,我身为厅长竟全然不知!”
他刚醒来不久,身体还有些虚弱。喘息一声,继续说:“真理教成立的时间长、势力大,和各方面都有牵扯,又是湘乡市的本土教会。我们的重心应该放在破除诡域,镇守益省之上。对它,厅里有别的考量。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的格局不够大,目光还是短浅。这次闯大祸了。”
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一队队长的脸上,怒气冲冲道:“这么大的事情,还敢不提前报告就私自行动?你只有递交认罪书,自己到诡异法庭陈述罪行一条路。”
一队队长说:“您听我解释,这次行动的本意和真理教无关,起因是一伙猖獗
的人贩子在省内偷小孩,短短几天失踪的娃娃超过百人……”
“抓人贩子是治安署的事情,不涉及诡异事件和镇诡厅有什么相关?他治安署是干什么吃的?!几个人贩子都抓不到,养他们纯粹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一队队长继续解释:“治安署正是怀疑孩子的失踪和诡异力量相关,才请求我们插手。”
张敬业说:“这事怎么不和我报告?”
“这种小事,依照厅里的规章,任何一位队长都有决定权。您在病中,哪能让您烦心。为稳妥起见,我行动之前特地请示过林副厅,林副厅是同意的。”
一队队长心里冷嘲道:即使上报,也该林副厅上报。我同你讲,严格说起来叫做越级上报,对直属上级副厅长可不够尊重。
他坑起林副厅是一点都不心虚的。
张敬业气闷不已,却依旧敏锐。一双带着精光的眼睛审视一队队长,质问道:“事态发展到全厅行动,总该报告的。这种严重的失误,足以让你免职。”
一队队长不慌不忙,继续解释:“当时情况紧急,一群邪恶的镇诡者正在将被拐走的孩子运出益省。那会儿,您在手术室里……”
张敬业沉默了。
他诡牌复苏的程度较高,自是无比惜命的。半月一个大手术,二天一个小手术。倒也不是真虚弱到如此地步,但诡异医院的技术总是在不断革新。只要是对身体有益的新技术,他都会尝试一下。
他自己都难以确定,正在厅里有重大行动时进行手术,到底是凑巧还是有人特意的安排。
他只知道自己醒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一队队长说:“幸好调动各支队的重大行动,白副厅也有批准的权利。否则,拯救被拐孩童的行动无法如此顺利。”
白副厅!
白青!
听到这个名字张敬业就愤怒,心虚让羞恼的火燃烧得旺,忌惮让无措更加鲜明。对方到达益省已经一个月,副厅的职位也渐渐让秘书接手。可她本人没有来医院见自己,毫无对领导的尊重。自己特地派人给老师扫墓祭拜,她当做不知道,也无对长辈的敬重。
可自己偏偏不能抱怨一句。
因为,对方一直在忙着破除诡域。
她不是瞎忙,已经破除两个诡域了。
见不到人!这让张敬业的所有准备都落空,一切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
张敬业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陷入被动的地位,这位白副厅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的神经。比如,这一刻!
张敬业高声问:“这么说,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合规的?”
一队队长连忙低下头。
张敬业大声道:“抬起头来!”
一队队长又连忙把头抬起来。
张敬业的语气变得温和,他甚至笑了。
“你没做错事情,低着头干什么?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保护益省人民不受诡异力量的迫害是省厅分内之事,行动中立功
的队员都给予荣誉嘉奖。至于资金和功勋的奖励,年底再统一向总部申报吧。”
统一申报,谁来统一?
要是年底被不小心遗忘呢?所谓的荣誉嘉奖,真的是只有荣誉,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奖励。
“听说,这次白副厅出力颇多?她是刚调到咱们省的。她该得的功勋要及时申报,让总部发放给她……”
一队队长走出医院大门,忍不住对着草坪呸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
只给白厅申报奖励,又不给队员和队长们申报功勋。故意让白厅成为众矢之的是吧?一队队长并不后悔刻意瞒着张敬业展开行动,要是不瞒。数百个家庭就要分崩离析,可怜的孩子们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他只是觉得连累白厅了。
他得做点什么才行……
这样想着,他慢一瞬才发现从身旁走过的是熟人。那是后勤部部长,厅长张敬业的心腹。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和对方打招呼的欲望了。
后勤部部长走进医院里,不着痕迹的留意着病房的分布,比平时多花费一些时间,才走进VV8病房。
张敬业早等不及了,问道:“怎么这么慢?”
“有点事耽搁了。”
后勤部部长说:“我刚得到消息,有人在花鸟市发现真理教教主的踪迹。我怀疑他是故意现身的,对方让一个后勤队队员带话给您……”
张敬业一愣,他和真理教教主属于神交。一个是大省镇诡厅厅长,一个是隔壁省邪教的教主。有意维持省内安定的厅长与其有一些微妙的默契,只要对方不过分,井水稍微犯一点河水,依旧可以相安无事。
可要说私下联系,那是没有的,也不该有。
“他能带给我什么话?”
张敬业蹙眉,但在后勤部部长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话时,依旧忍不住屏住呼吸倾听。
“教主说,这次教会在益省损失惨重,他总得给教众一个交代。”
张敬业蹙眉,“他要什么交代?”
“噗嗤——”
他腹部一痛,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却见腹部插着一把黑色的匕首。那是一张诡牌,诡牌似乎有吸血的能力。
“你到底是谁?”
后勤部部长微微一笑说:“真理教护法‘演员’,张厅长应该没听过我的大名。”
张敬业喘着粗气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你们想要什么交代,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后勤部部长笑得更开心了,他说:“感谢您的感慨。省厅厅长的人头就是教主给我教教众的交代,您别反抗就行了。”
张敬业说:“这次针对你们的行动,不是我下的命令。这件事我刚知道不久,你们要报仇找错对象了……”
后勤部部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您把持镇诡厅多年,上一任副厅长方有信被您挤兑得只能带着两二只小虾米以破除诡域的方式来树立威信。新的副厅长才来一个月,就把您架空了?如此大的行动,瞒得密不透风,您完全不知道。这话您自己信吗?”
张敬业:“……”
张敬业低下头,仿佛已经认命似的。实则,他终于蓄积好力量,出其不意地丢出一把沙子。用最后的力气推开后勤部部长,冲向门口。
房门正好打开,林副厅长的秘书许琅琅站门外。
张敬业喊道:“小许,有敌袭,快叫人。”
许琅琅是个普通人,她慌乱道:“好、好的,您受伤了……我马上呼叫支援……”
“噗——”
张敬业低下头,他的左边胸膛又被插进一把刀。
他以为许琅琅从怀中掏出来的是呼叫器,然而却是一把刀。
一把和后勤部部长用的刀一模一样。
他指着许琅琅不可置信地说:“你不是普通人……不,你你你,你也是演员。分/身技能?”
许琅琅笑了。
她笑容的弧度和真正的许琅琅一模一样,即使是许琅琅的父母站在面前也不会怀疑她是假货。
许琅琅说:“恭喜您,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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