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之不解,“嗯?”
易思龄的情绪像飞驰的陀螺,满到处转,上一秒还舒服熨帖,下一秒就莫名委屈,她又
瞪他:“还装。这么会钓女孩子,你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啊。”
谢浔之:“…………”
她用了钓这个字,谢浔之真是哭笑不得,不懂他做了什么让她觉得他在……钓她。
他二十四年人生中最冤枉的事。
但他很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委屈,奇怪,就算他交往了很多女朋友,她一个陌生人,委屈什么?
谢浔之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反问:“我看上去像交往过很多女朋友?”
易思龄双臂抱在胸前,下巴仰起来,喝醉了也不上当,“是我问你,你还来问我。”
她嘴巴撅起来,很心烦意乱的样子,步子也越来越快。
谢浔之没有说什么,易思龄更烦,但她是不可能再主动跟他说话了,所以就沉默吧。
沉默中,高跟鞋的滴答声如此不规律,凌乱。
其实易思龄偷偷拿余光瞟了他好多次。
他表情疏淡,不论是英挺的眉眼,还是轩昂的身型,都在夜色下清冷又倜傥,不动声色地引诱着。
越是正经的男人,就越想让女人扒开表皮一探究竟。
哦,就是这样勾引女人的吗?
怎么还不说话?易思龄又偷瞄了一眼,牙根紧紧咬着。
所以他这是默认了?易思龄为自己眼瞎而懊恼,突然就不想和他散步了。
“你走——”
“没有。”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易思龄怔了下,脸蛋红扑扑的,“没有什么…”
谢浔之温和地笑了,深谙的双眸看着她,“没有交过女朋友。”
易思龄抿起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脸有多红,软绵绵地说:“你干嘛又提这个,我才不想知道…”
没等谢浔之说什么,她突然甩开他往前跑去,黑亮的长发被河边的风吹起。他们已经从学院出来,来到了康河附近。
起了薄雾的河面在皎洁的月光下波光粼粼,宛如她镶了碎钻的裙摆,又或者是她闪亮的高跟鞋。越往前走,冷冽的青草香气越浓郁。她像一朵黑色玫瑰,被青草包围。
“你小心摔。”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这青草香味的夜晚。
“才不会!”易思龄转过身,展示倒着也能走,“我穿高跟鞋可以跑马拉松呢——啊——”
话还没说完,她冷不丁踩到了一个小石头,高跟鞋没站稳,整个人以一个极不美观的姿势摔倒在草坪上——四仰八叉,屁股墩着地,还伴随着惊慌失措地尖叫。
意外发生得太快,谢浔之根本来不及过去扶她。
易思龄眼前阵阵发黑,屁股也阵阵发疼,她手足无措地坐在草坪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太丢人了。超出了她大脑处理的范畴。
谢浔之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边上,蹲下,手掌握住她的脚踝,细致地检查了一番,“崴到没有?”他缓慢地转动她的脚踝,“疼吗?”
夜色下,
女孩的脚如精巧的瓷器摆件,白到散发着一层淡而朦胧的光。
太漂亮了,漂亮到谢浔之在此时此刻胡思乱想。
真是禽兽。
谢浔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迅速撤离手。
“脚不疼…”易思龄哼出蚊子般的小声,眼睛已经通红了,是屁股疼,她没好意思说。
“没有崴到就是万幸。幸好摔在草坪上,不然你手掌会磨破皮。”他站起来,再把手伸过去,“能起来吗。”
易思龄垂着头,没动。
谢浔之居高临下的姿势只能看见她小小的下巴尖,他只好又蹲下去,这才发现她腮上挂了一行亮晶晶的泪水。
触及她眼泪的那一刻,谢浔之愣住,心脏踩空了一级台阶,几l秒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哭了?是不是摔痛了?”
他声音低沉又温柔。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草地上有潮气,坐久了会着凉。”
他语气像在哄小妹妹。的确,谢浔之把她当家里的妹妹来哄,但说实在的,家里的两个妹妹,他也没这样温柔又小心地哄过。
可他不知道的是,易思龄委屈的时候不能被人哄,越哄越委屈。
她的眼泪被触发,哗啦啦流下来,像英国的雨,说来就来,她把脸捂住,“我好丢脸呜呜呜呜…没脸见人了…你能不能当没看见…你就当不认识我……”
她太可怜了,但谢浔之想笑。
他都分不清她是哭还是撒娇,脑袋被她吵得很炸,心里却痒痒地,说不清什么感觉。
“Mia,我们不如先起来再哭?”谢浔之拿雪白的衬衫袖子擦掉她的眼泪,“或者,我抱你起来?”
易思龄哭声一顿,茫然地抬起头。
他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他是在通知她,所以下一秒,易思龄就嗅到了一股温暖的,幽深的香气,是从他炽热的胸膛里传出来的。
他双臂托住她的腰,手掌稳重而克制地握住,将她整个人提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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