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龄送给谢琮曜的周岁生日礼是一匹毛发黝黑而光亮的小马。
小马还只是两岁的小姑娘,性格温顺黏人,鬃毛被梳得整整齐齐,系了一只红丝绒蝴蝶结,前额还带着一串镶嵌红宝石的额革。马鞍和水勒都是来自专属于易思龄的那条爱马仕定制生产线,易思龄亲手写下的曜字,让工匠绣在马鞍的侧面。
这是属于谢琮曜的小马,带着他的名字,嘚嘚儿地朝他走来,欢快又天真。
今晚月亮皎洁,夜浪温柔,马额前的红色尖晶石在月光下发出幻梦般的光泽,雅致的中式庭院陡然出现这样一匹俊美的黑马,让一切都染上童话色彩。
没有谁比易思龄准备的礼物更精心,更惊艳,更令小琮曜喜欢。
关于这一幕的记忆,谢琮曜在长大后只存留了大致模糊的印象。婴孩时期的记忆总是模糊,好在有相机将这珍贵的一幕永远记录下来。
记录了妈妈那晚穿的裙子,层层叠叠的裙摆,如芍药花做的云;记录了他兴奋地抓着爸爸的手,两只小皮鞋很兴奋地在石子路上来回跺;也记录了爸爸一瞬不瞬地望着妈妈。
很久以后,小珠小琦也会看见这段视频,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乖巧排排坐,发出哇哦的尖叫,齐声夸:“妈咪好美好美!”
易思龄牵着小马走来,把缰绳交到小琮曜的手上,他的手好小,还没有太大的力气,但他很兴奋,掉了又去抓,要牢牢地抓在掌心。
小琮曜很着急,还是小不点的他望着高大的马,又焦急地看向爸爸,“抱,爸爸抱。”
谢浔之笑出声,“爸爸抱宝贝上去。”托起小琮曜的腋下,把迫不及待的小朋友抱上马,扶住他。
小琮曜发出欢快又清脆的稚声,因为坐在高大的马上有些害怕,小身板又挺得很直,“小马!妈妈,爸爸!”
他还连不成句子,但不妨碍他认识这是小马,并为此骄傲。
所有人都被逗笑。
易思龄在一片笑声中亲吻宝贝的脸,“现在还不能学骑马哦,你太小了,小曜。不过我们可以先和它做好朋友。”
“好朋友。”小琮曜学大人说话,又亲了一下妈妈,然后又去找爸爸,要亲。
谢明穗也趁机把脸凑过去,“也亲姑姑一下?”
小朋友今天穿了黑红配色的西装,领结是红丝绒,头发梳成大背头,像极了可爱优雅的小绅士,令一群姑姑姨姨爱不释手。
谢明穗得到了小奶娃的香吻,眼睛都弯起来,“大嫂太会挑礼物了,送给我我都要开心一整年。我们宝宝还是最喜欢妈咪的礼物对不对?”
她又看向谢浔之,毫不掩饰嘲笑:“大哥,你送印章是要笑死我吗?”
池桓礼是老婆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当即随着明穗一起嘲笑,“老谢,你真是……儿子过生日,你送扭蛋都比这靠谱。”
谢浔之淡漠地睨了这人一眼。昨晚还大哥长大哥短,今天就老谢。
池桓礼感觉被威胁
到了,立刻往谢明穗身后一躲,谢明穗不给他机会,翩然绕开,像一只捉不住的蝴蝶。
“池桓礼,那是我大哥!”
池桓礼知道说错话了,一双桃花眼无辜,局促地去拉明穗的手,“穗穗,你大哥就是我大哥。”
谢温宁快被一姐夫腻出鸡皮疙瘩,没敢想桓礼哥恋爱后是这种风格。她索性不看,把火力对准谢浔之,“大哥,你把印章拿出来的时候,我也快笑死了,大哥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水平稳定!”
谢温宁竖起大拇指。
两块天价田黄石,一块刻了月,一块刻了曜,懂行之人一看便知是贵重之物,黄金珠宝的价值压根无法与之并论,可小琮曜看都不想多看,抓在手上玩了两下就扔一边了。
一帮兄弟也来插嘴,一人一句,都在那嘲笑谢浔之送一岁小宝宝两枚印章,堪称奇葩。
易思龄抱住小马的头,笑得花枝乱颠,她没有跟着吐槽,同情地放过这个挑礼物永远稀奇古怪的男人,
她想到了她的紫翡毛笔。
谁能猜到那支笔是男人精心准备的礼物,要比那艘一十亿的天价游艇更用心。
谢浔之依旧波澜不惊,眉峰很轻地挑了下,目光扫过笑得最狠的几位塑料发小,淡淡说:“小曜以后总能用上。那些都三十了还没当上父亲的人,想送也没机会。”
刚官宣恋爱的池桓礼:“……”
仍旧是单身贵狗的闻余杭:“……”
结婚一年正在努力备孕,很馋小baby的楼遡舟:“……”
刚分手的贺连枫:“……”
一句话无差别攻击在场所有人,很快就变成混战,小琮曜的生日蛋糕被一群幼稚的大男人砸到谢浔之身上,那套只穿了四个小时的高定西装沦为废品。
小琮曜在妈妈的保护下骑在小黑马上,骑得很稳,两只小手拍巴掌,看着爸爸被“欺负”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
易思龄用力剐了下他嫩生生的小脸蛋,在鼎沸的热闹中很轻地吐息:“Happybirthday,妈咪的小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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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到晚上十一点才散,小黑马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小琮曜玩到精疲力尽,靠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谢浔之一手抱着睡熟的小琮曜,一手牵着易思龄。回到院落,把小琮曜交给月嫂,夫妻一人这才有了独处的时间。
一进客厅谢浔之就把易思龄搂在怀里,气息昏昏沉沉地扑在易思龄的脸上,“老婆,今天开心吗?”
易思龄觉得他喝傻了,但儿童都能喝的无酒精甜起泡也能醉?怎么可能。
“我当然开心啊,小曜的生日呢…”她调皮地去捏他滚动的喉结,“不过你问我做什么,小曜才是主角。”
谢浔之:“你才是主角。”吻落在她的鼻尖,温温热。
“有你才有小曜,才会有今晚。”
易思龄眸色轻轻荡漾,这个男人当了父亲后越来越会哄人了,“你就会哄我。”她微微地
撅了下唇。
谢浔之咬她唇瓣,不准她收回去,惹得她掐他的胳膊,又扑上来咬他。
“留着晚上咬。先带你看个礼物。”
易思龄对礼物着两个字都免疫了,白他一眼,“又是什么礼物,不会是…你给小曜也备了两份礼物吧?”
谢浔之突然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易思龄尖叫一声,听见他磁性的暗嗓:“第一份是送你的,老婆。”
有易思龄才有谢琮曜。谢琮曜的生日,易思龄必须要有礼物。
他备了两份,一份给儿子,一份给她。
易思龄的裙子还未换下,云瀑般垂下来,她被他抱离地面,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不知道要去哪。
谢浔之抱着她往电梯走去。他们的客厅有直达地下车库的电梯,易思龄问是要出去吗。
谢浔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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