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眉眼弯了弯,愉悦的说了一声“走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天际。
而须弥城,出现了一个奇观。
但这奇观并未维持太久,五分钟后便轰然碎成了粉末。若不是裂开的石砖和几十双眼睛都看到了,会被认为是在做梦也不说定。
须弥森林。
双脚落在草地上,鹿羽松开了牵住阿赫玛尔的手,然后把纳西妲轻轻放下。
“没事了。”
“那么,现在可以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纳西妲看了眼毫无表示的白发男人,又想到先前她主动提起过由自己来解释,于是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斟酌着以她的视角,努力将事情的经过陈述出来。
“所以,你被教令院囚.禁了?”鹿羽坐在一块石头上,头上顶着一只草晶蝶,肩上趴着一只松鼠,腿上蹲着一只体型小巧的渔猫,脚下一左一右坐着两只狐狸。
附近的树上扑棱棱飞来好几只鸟儿停驻,它们左右晃头张望着少女,令人惊奇的是其中有三种鸟类是出名的不合,正常情况相遇没打起来都算好的,现在却居然能够停留在一棵树上,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架。
但看得出来它们很勉强......努力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这应是它们的最低底线了。
纳西妲将这一切默默敛入眼底。
看来不止是她能从少女身上感觉到无法抵抗的亲和力,连动物都如此。
“嗯。”纳西妲收回视线,轻轻应了声,回答了鹿羽的问题。
“你生气吗?”鹿羽又问。
沉默了半晌,纳西妲才开口道:“不......相反,是我不够好,能力无法和地位相匹,才导致这种局面的出现。如果是大慈树王......”
自五百年前诞生,她便立即被教令院找到并带回。
而后发生的一切和她想象中的、所展望的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做错了什么?
或许......身为神明,却没能带给子民想要的知识,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说什么?”一直不曾出声的阿赫玛尔突然抬眼看向纳西妲,说道。
“什么......?”
“你刚才提到大慈树王。”
“是的。大慈树王是前任草神,须弥最初的神明。她在五百多年前陨落,而我正是在她死去后不久诞生的。”
阿赫玛尔没有说话,他大步一跨走到纳西妲面前,俯下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纳西妲皱了皱眉,好脾气的问:“你做什么?”
阿赫玛尔没有立即回答她,金棕色的眼睛专注的看着纳西妲的脸,几秒后松开手,直起身体,说:“你失忆了?”
明明就是布耶尔,神力一模一样。
如果是失忆了,那就说得通了。
在他印象中布耶尔不是武神,却胜似武神,战斗力并不弱,算是出挑的那一撮。不然也不能赢下七千年前的魔神战争。
而且别看布耶尔表面温温柔柔的,她动手时也可以一边温柔的笑着,一边毫不犹豫的把敌人的脑袋拧下来,血溅她一身,将那笑容衬托得无比可怖。
布耶尔身上是有一股疯劲的。
她热爱研究,沉迷知识,做实验时毫不顾忌危险,好几
次差点把自己弄死,但这都不能阻止她继续搞实验。
——直到她建立了自己的神国,才有所收敛。
布耶尔应比他更清楚禁忌知识的可怕,但在他后来妄图染指禁忌知识的时候,仍没犹豫没多久就答应了出手协助。
和他怀揣着侥幸心理,只是想从禁忌知识中获得让子民的生活变得更好的目的不同。
布耶尔会答应,纯粹是她本人对禁忌知识感兴趣,就是奔着禁忌知识本身而去。
“我没有失忆。”纳西妲否认道,同时终于明白阿赫玛尔对她莫名熟稔的态度是出自何因,“看来,你是把我当成大慈树王了。但我不是她。”
“我叫你布耶尔的时候,你答应了。”
神名是唯一的,具有对权柄的指向性,不可重复——即便本人陨落了,后来者获得对应的权柄,名字也绝不会一模一样。因为神名除了具有对权柄的指向性,还有对该神命座的延续性。
显而易见的是,作为最年轻的神明,年仅五百岁的纳西妲缺乏常识。
“我的神名的确叫布耶尔,因为大慈树王死后,我接代了新任草神的神位,自然也继承了她的神名。”
阿赫玛尔不置可否,但他没反对不代表他就认下了这个说辞。
在他眼中布耶尔就是个失忆人士的形象,和失忆人士没什么好解释的,等她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你自己的名字叫什么?”阿赫玛尔和纳西妲说话时鹿羽保持缄默,没有打搅。见阿赫玛尔结束了聊天,她才开口道。
“纳西妲。”
“纳西妲d,Anahita......纯洁而强大的河流。很好听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纳西妲忽然怔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她会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似乎......是在她诞生前的一段黑暗静谧的时间里,总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唤她纳西妲。诞生后她自然而然便把纳西妲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纳西妲茫然的喃喃道:“我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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