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个办法,让神不要做得太过残忍,别吓到这群清心寡欲的修士们。要想个办法,怎么办才好……
此事商议结束,众人相继告别。
神女的眼睛在二长老和徐修瑾身上转了好多次,问:“伴生神童还好吗?怎么瞧着和以前不一样了,变了很多。”
徐修瑾没有回答,似乎在边走路边想事情,径直从二长老身边走过去。
二长老见气氛尴尬,便替他答道:“是在外历练,瘦了许多。”
神女了然,眼睛溜溜转了一圈,问二长老:“长老很担心他?”
二长老有些难为情:“这是我师叔侄二人之间的私事,神女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二长老。绝顶山上所有弟子,谁都不想看到伴生神童出事。”
二长老不上当,别人或许会关心徐修瑾,她就不一定了。
他摇头道:“如果徐修瑾真出了事,阁下未必会是伤心的人罢。”
神女否认道:“真的只是关心,我还在想,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二长老……”
“毕竟伴生神童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腿脚不太方便。”她翩然而去,不给二长老任何追问的机会。
而二长老被这句话吓得留在原地,双拳紧握,怒目圆睁。
她想要干什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神女,还有徐修瑾,一个两个都像迷一样,他们绝对知道点什么,但就是不说!二长老已经快被各种各样的猜测给逼疯了!
那位“神”究竟是神还是别的东西?徐修瑾身上怎么会有妖的特征?又为什么隐瞒?神女也发现徐修瑾的不对了吗?难道她知道徐修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真的想帮徐修瑾吗?还是在计划害他?
神女的话模棱两可,让人猜不出来,只能急的团团转。
可为什么只有他急的团团转?
明明在这件事情中,他二长老才是最无关紧要的人才对啊!
二长老越想越焦躁,越想越糊涂。
以至于等三长老巡视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各自去修炼了,就有二长老一个人还在呆呆站着。
三长老问:“怎么了,你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没事,就是有些疲乏。”二长老吐出胸中一口郁气,揉了揉脑袋,随口,“神女和修瑾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
两个人都怪怪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有仇还是有旧。
“没有吧,每次见他们二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过身处神女这个位置,应该也很难和修瑾共处,尤其是……”
“是什么?”
三长老拍了拍自己的拂尘,摇头晃脑,故作高深问:“你看,假如神要是回到了绝顶山,你认为神女会如何?”
“当然是开心。”二长老没好气地说,“她一直传扬神的意志,带领人们走向神的彼岸,怎么会不高兴。”
这就是二长老的郁闷所在,整个绝顶山,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不想迎神回山门一样。
三长老的拂尘一点,却道:“唉,你这可就想错了。”
他说:“神回来,神女固然高兴。但如果神是徐修瑾迎回来的,那神女会如何?”
如果神是伴生神童迎回来的,那么徐修瑾理所应当在神的座下行走,受到神最特别的宠爱。
而神女会……失去原有的地位,成为一个不受重视的人,一个无关紧要的凡人。
当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在绝顶山上失去地位,那她就失去了一切!
原来如此,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二长老抬头望着今天晚上的星星,胸中郁卒一扫而空,豁然开朗。
山坡上被人踩出小路,马匹在前方拉车,队尾后面全是人,被绳子绑在一起。
路面崎岖不平,走两步就摔一个,一旦摔得狠了,绳子上其它人也都被牵扯进来,歪七扭八倒下一大片,山匪们就不得不停下来,用鞭子催她们起身快走。
末尾的末尾,一个小男孩频频回头向后望去。
夜晚已经侵袭整片大地,什么也看不见,但男孩还是一直回头,不知倦怠。
“都到地方了,还回头看什么看。”负责看管的人是金大疤瘌新收的徒弟,也是大疤瘌的干儿子,小铁头。
“还想着你那个疯子娘呢?来来来,”铁头搂住男孩的肩膀,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既然金老大把你带了回来,你就该往前看,那才是你以后的家。”
男孩被铁头掰着脑袋往前看,前面也是黑的,只不过这条路的尽头似乎出现了几点火光,星星点点,在他的眼睛里连接成线。
还没等他看清楚,男孩的脑袋就又被转到另一个方向。
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铁头的声音在他耳边:“那女的,也是你们村的?”
男孩并非不能理解眼前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但在美貌之外,另一件事更吸引他。
她穿的是娘的衣服。
“不认识?”铁头又问,这次,他语气里多了一丝警惕。
要是有陌生人混进队伍里,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娘们,那他可就要怀疑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直到男孩小声回答了一句:“认识。”
铁头才放下心,拍着肚子嘟囔道:“村里还有这种女人,怎么不早说……”
男孩看见铁头人高马
大的背影越跑越往前,找那个漂亮女人去了。
其实男孩并不认识那女人,但很少有人穿娘的衣服,他们都嫌脏。
有时候村里的小孩会偷走娘的衣服,然后扔到河里,挂在树上,专门等着看娘拿不到衣服的可怜模样,一起哈哈大笑。
这样一来,娘没有几件干净衣服,也没几个人不嫌弃她的衣服。
可她居然穿了娘的衣服,是从树上拿下来的吗?她不嫌弃吗?
男孩眼眶渐渐变得湿润,也不知道他娘过得好不好,他不在的时候,别人有没有欺负娘。
虽然娘有疯病,但毕竟是他的亲娘啊,他怎么可能不想念!
铁头的速度在队伍里慢下来,他抓住一个女人的绳子,轻轻一?。
玩味地问:“喂,叫什么名字。”
不得不说,铁头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光看背影就让人心神摇曳,稍微看见个侧脸,就让他把魂给丢了。
而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抬起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谁在人偶脸上涂了发亮的黑漆。
她没有说话,铁头就像喝了十坛美酒一样,骨头都软酥掉。
见那女人还在看他,铁头咽了咽口水。
他状似不经意地挺起胸膛,弯起手臂,露出那一身结实的肌肉:
“看我干什么。我是你铁头哥哥,以后有什么事啊,来找我就行。”
他又摆了一个更显露体魄的姿势,伸手指给她:“看,咱到了。以后那就是你和铁头哥哥我的家喽~家里有吃的有喝的,保准比山下的日子好!只要是来了我天甲寨的姑娘,全都不想走了呢!”
到了,这次是真的到了,山寨的大门正在玲纳面前缓缓打开。
玲纳心里刚冒出一句话,就听到了丰收在旁边吸着鼻子发出同样的感叹:“好香啊……”
人类也能闻到这股香味吗?
原来苦痛的源头对人类而言,也是香的啊。
修士营地,掌门下令集体转移,去距离天甲寨更近的地方,便于观察神的踪迹。当天晚上就行动,毕竟修士不需要吃饭睡觉。
二长老还没收好自己的法器,只往外看了一眼,就急急追出去。
他紧赶慢赶,在一架纱幔轻扬的轿辇前停下:“神女这就走了?”
修长的手指掀起纱幔,神女侧身回眸,笑道:“长老留步。”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便不再需要我了,绝顶山还有事,我一刻也离不得。”
二长老提起勇气,俯身:“神女说的是真的,可以帮我?”
“哦?”神女的目光意味不明,“这就要看,你想让我怎么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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