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返回去看也不现实,且不提司令塔一直提醒他的时限问题,就只说等他查看过后再回来,有这么大的时间差,他也决计没可能从通风管道追回消失的面具人,到时对方肯定会利用熟悉地形的便利,消失在这座建筑不知名的角落。
......这么看来的话,他现在好像只剩下现在爬进去追人这一条路可走了。
最后爱尔兰不得不深吸进肺里一口满是灰尘和霉味的空气,随后屏住鼻息,躬身探进了通风管口。
“我附加一个要求。”在他总算费力把自己挤进去后,司令塔的声音又带着他一如既往的悠闲语调自听筒中响起,“在明天你去给我买甜点以前,先在浴室里泡一个小时以上再出门。”
那活人都得泡成巨人观了吧——爱尔兰有心反驳,可惜现实条件完全不支持。他必须尽量把呼吸的频率放到最低,但难闻的气味还是一波更甚一波地往他的鼻子里钻。直到向前移动了十几米,他才终于在另外一处通风管道的窗口处看见,原来是一窝老鼠死在了那里。
不过有个好消息,正因这通风管道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维护过,让内里的所有痕迹都被灰尘固定了下来。虽然面具人早已跑得影子都追不上,但他却无法遮掩的留下了移动痕迹。爱尔兰就这么顺着灰尘的导向,来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通道。
刚才的管道内极其逼仄狭窄,他几乎是不必憋气就会感到胸闷气短。这里其实也称不上宽敞,但起码能让他做出稍大一点的动作了。
眼前是另外一扇百叶窗,出口已经被人破坏了,这会歪歪扭扭挂在外面。
被憋闷了半天,爱尔兰几乎是迫不及待想重获新生。但伸出去的手却
又忍不住停在了半空,莫名其妙的不好预感不断阻止着他的行动。
“小心你的脑袋变成沙滩游戏的西瓜。”果然,司令塔的声音也同时从耳机里传来,“如果我是那个戴面具的,现在就会随便捡根破水管之类的东西守在洞口,就等你出去之后一棍子敲死你。”
猜想得到肯定,爱尔兰当即也不再犹豫。伸出去的手改推为抓,在握紧那扇百叶窗的窗框后便下身猛力一蹬,紧接着整个上半身变都从管道口滑了出来。
完全如他所料,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面具人就站在外面,他双手高举着一根棍状物,在爱尔兰几乎没能看清具体是什么的时候,便迎头狠劈了下来。
爱尔兰这边也是早有准备,他直接抬手把百叶窗送了上去。同为金属材质的两种物件激烈相撞,铁锈和风化的漆皮当即零零落落飞扬了一片。
直到此时爱尔兰才终于辨清,对方手中拿的是一只锈迹斑斑的铁制水管。
一下未能命中,对方也全不恋战。他特别利落地松手就扔了铁管,转身闪进了门板早已掉落的隔壁房间。
爱尔兰也迅速把两腿从通风口里抽了出来,顾不得掸掉满身的尘土抬脚便追。在这格局复杂的走廊里追逐几番,期间还被对方打翻了不少杂物试图延缓他的脚程。但这些伎俩在真实的体力悬殊之下都是无用功,他最终在上楼的楼梯间把人堵了下来。
对方不断后退着,但身后只有结满蛛网的楼梯夹角。可就在爱尔兰预备乘胜追击之时——
巨大的声响忽然响彻了整片建筑群,像是空袭时拉响的警报音,即使深在地下也好似完全不妨碍这噪音的传播。爱尔兰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抬头向上却没看出任何动静,只有小小的碎石被声波震落,飞散的沙子差点迷了他的眼睛。
而与他这副有些茫然与无措的反应正好相反,带着防毒面具的家伙却仍然静立在原地无动于衷。仿佛他对此毫不意外,完全预料到了这般发展一样。
“Gameover.”耳麦里传出司令塔略带遗憾的声音,“从原路回去吧,至少今天,你帮不了皮斯克了。”
听司令塔的语气,他似乎还有后手。
爱尔兰其实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即使今天他无功而返,皮斯克落到福地的手里也肯定不会当场被杀死。到时候再从警视厅那边下手,能用的方法就比现在要多许多了。
但只怕皮斯克要经受不少公安的审讯手段。当然不至于挨皮肉之苦,但精神上的压迫对一个老年人而言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爱尔兰忽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抱着还有其他方法能兜底的想法,因此在行动中难免局促。如果能发挥出正常水平,以司令塔的协助,最后也不至于与目标差距如此之大。
但既然已经事到如此了......
爱尔兰脚步却在听到司令塔的命令之后不退反进,硬逼得眼前的面具人靠上了身后的楼梯转角。
长时间的追逐让二人的体力都消耗不少,爱尔兰都感觉到额角开始渗出薄汗了。面具人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大,戴着防毒面具,他只怕连呼吸都已经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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