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笙让小石头把米下锅。
又指了指灶台的方向,做了一个吹火的动作。
小石头聪明,竟是半看半猜地给瞧懂了,“恩人哥哥可是问,我会不会烧火做饭?”
阿笙笑着朝小家伙竖起大拇,扬着唇角,颊边现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小石头呆呆地瞧着恩人哥哥,只觉恩人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就跟观音菩萨旁的金童似的。
长得好看,心肠也好,小石头只得懊恼自己怎么就是个男儿身!
没法像是戏台上演得那样,以身相许。
阿笙自是不晓得小家伙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怕也只会弯着眉眼笑。
阿笙哥哥心里头有人啦,便是小石头是个女孩子也没法以身相许。
听小石头说他自己会生火、做饭,阿笙还是帮着一块生了火。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小家伙添柴、砍火,确实熟练,一看便是日常做惯来的了,也便放了心。
阿笙往厨房窗外看了一眼,他在外头耽误了挺多时间,看日头,得往回赶。
虞清松在厅子里,隐隐听见孙儿的说话声,想着应该是孙儿同恩人应是一同回来了。
在座位上等了等,只是听见孙儿的说话声,却始终未见两人进来。
寻着声音,虞清松来到厨房。
…
这会儿,灶台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小石头坐在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往里头添秸秆。
抬起头,刚想要问恩人哥哥自己做得好不好,冷不防瞧见了走到在厨房门口的爷爷,当即愣住。
“爷,爷爷……”
小石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低地喊了声爷爷,从小凳子上站起身,垂着脑袋,又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看爷爷,就怕爷爷生他的气。
阿笙转过头,也瞧见了老人。
他打手势,告诉老人,是他要小石头帮他生的火。
阿笙赶时间,得要先走,怕老人误解他的手势,回头错怪了小石头,做了个提笔写字、画画的动作,问老人家里可有纸笔,他好画下来。
虞清松不知阿笙先前说出去一趟,究竟是去了哪里,更不知晓为何恩人既是没走,孙儿怎的也不将人带到客厅,反而同恩人在厨房生火,见阿笙似乎需要纸笔,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恩人可是要纸笔?”
阿笙笑着点了点脑袋。
虞清松便对孙儿道:“小石头,你先待在这看火,我带恩人去,去一趟,咳咳咳,去一趟房里。”
“知道了,爷爷。我会好好看火的。”
…
老人看了孙儿一眼,带阿笙去他房里。
屋子破旧,老人的房间亦好不了多少,房顶上,几处瓦片是破的,有光透过屋顶的瓦隙洒落下来。
晴天还好,屋子里怕是会下小雨。
果然,阿笙在窗户边上的角落里,瞧见一个木桶,想来就是为了
下雨时,用来收集雨水用的。
阿笙收回目光,转过脑袋,便瞧见老人不知何时已取了文房四宝,站在房间的方桌前,研磨。
阿笙忙走过去,轻扯了扯老人的衣袖,示意他来便好。
年轻人手脚利索些,虞清松咳嗽着,让到一旁。
阿笙匆匆研磨,提笔在宣纸上,简单画了几个线条,一间酒楼,大堂几张桌凳,生着火,飘着热气的厨房灶台便勾勒在了纸上。
厨房里画了几个小人。
其中其他几个小人都是远景,只有站在灶台前的小人是近景,代表阿笙自己。
又用同样简单的笔触,画了一条小河,一间临水的房子,一株高过院墙的枇杷树。
院门口,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人儿。
两个小人儿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长衫的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酒楼那边的太阳低一些,临水房子的日头要稍微高一些。
这幅画的意思非常好懂,即现在时间不早了,他有事要先回店里,下回有时间,再前来拜访。
特意画上糖葫芦,显然是对小石头“说”的。
“告诉”小石头,阿笙哥哥下回还会过来,来时给小石头带糖葫芦。
阿笙一口气画完,只是中间沾了几次磨,将笔搁在笔架上,有些不大好随意地将画递给老人。
他没正经学过画画,画得不好。
虞清松经过了画,眼底满是惊愕。
作画,临摹是不难的,日复一日,总归会有所精进。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将心中所想,分毫不差地呈现在纸上,没有习画天赋,却是万万办不到的。
任何行当,创新总是比仿习要难。
…
“爷爷……怎么就你一个人,恩人哥哥,走了?”
小石头一个人在厨房看火,见爷爷同恩人哥哥迟迟没回来,跑出了厨房。
他四下瞧了瞧,大厅里,只坐着爷爷一个,小脸当即有些失望。
“是,恩人哥哥走了。咳咳咳,不过,哥哥给小石头留了话。”
虞清将手上阿笙离开前画的那张画,递给孙儿。
“真的吗?!”小石头兴奋地接过。
小石头指着画里的人,“爷爷,这个画里的人,是哥哥吗?哥哥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下回还来?”
还会,还会给他带糖葫芦?
不过这话小石头没敢问,怕爷爷说他。
虞清松点点头,“嗯,应该是这个意思。”
小石头盯着画上的糖葫芦,看了又看……
恩人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再来啊,下回再来的时候,真的会给他带糖葫芦么?
虞清松:“小石头,你觉得哥哥画的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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