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高岩提过一次,景建的合作酒店就是丽思卡尔顿,这次出差,闻则琛住的肯定也是那里,再加上新闻里说的海内外华人投资会议,就更能对上了。
岑溪四肢百骸遍布寒意,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闻则琛的电话。
等了足足三分钟,无人接听。
吴双看出她的不对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溪,你怎么了?”
生怕奶奶担心,岑溪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她嘴唇阖动着:“奶奶,我没事,您先吃饭。”
新闻还没公布受害者名单,也不一定就有闻则琛。
他也未必一定在会场,即使在会场也不一定会受伤。
她反反复复安慰自己,那股恐慌感怎么都消散不掉,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表白,他们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如果他真出了事,那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她那么喜欢他,他又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她真的舍不得他受一点点伤害,哪怕少一根头发丝她都不同意。
岑溪又重新打了一遍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又拨打了高岩的号码,也一直提示她嘟声后留言。
岑溪怎么都坐不住了,立刻打开购票软件,打算买一张去白城的机票。
然而,今天已经没有起飞的航班了,最早的航班在明早。岑溪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锃亮的屏幕映出她脸上的焦灼感。她干脆买了张高铁票,四个小时才能抵达白城。
买完票之后,她来不及收拾行李,按捺着内心的紧张,对吴双笑着说:“奶奶,刚才我上司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出趟差,我这会儿得走了。”
“陈姨,帮我照顾好奶奶,麻烦您了。”
吴双惊诧不已,刚想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就见这姑娘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怎么回事啊,这夫妻俩都出差去了。”吴双放下碗,叹了口气。
陈姨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忙,领导也不让她们有一会儿放松,出差是正常的,我儿子也是三天两头出差,这说明事业都在上升期。”
吴双喃喃低语:“可我看着小溪刚才情绪不太对劲。”
“大晚上的,突然让太太出差,这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呀!”陈姨笑着,“没事的,老姐姐,您就放宽心吧,我再给您盛一碗饭。”
听完她的劝慰,吴双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
上了高铁,岑溪依旧没拨通闻则琛的电话。
她心跳突突不停,反复看着事故发生的新闻,受伤者家属哭嚎得撕心裂肺,事故酒店拉起白线,更让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煎熬,度秒如年。
兴许她的情绪状态太差劲,压根就遮掩不住,邻座的年轻小姑娘看出她的焦虑:“小姐姐,你怎么啦?”
岑溪抿了抿唇,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我没事。”
年轻姑娘从包装精致的礼盒里拿出来一块蛋糕,分享给她:“吃点甜的心情会
变好。”
“咱们这趟车还得挺久呢,你要是这个样子,压根就撑不住的。”
岑溪点了点头:“谢谢你。”
也是,她的身体也很重要。刚才在家里几乎没吃几口饭,这会儿肚子饿得出奇。
岑溪吃着这块蛋糕,鼻腔蓦然一酸,眼泪像是决堤似的,不受控制就落了下来。
闻则琛就很喜欢给她买蛋糕,买了很多很多次,乐此不疲。
他从来不喜欢吃甜食,可每次都架不住她劝他,多少都会吃一点,甚至还会在她失意的时候,给她点奶茶买小蛋糕,还在纸条上学着她留言: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对她这样好的人如今生死未卜。
岑溪怎么能吃得下东西。
无数次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岑溪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等会儿到了白城先打个车,先去丽思卡尔顿了解一下情况。
刚打开地图软件,屏幕突然一黑,弹出了闻则琛的来电。
“小溪,你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通电话?”
男人磁沉的嗓音隔着电流缓慢地渡过来,岑溪身体一激灵,大脑陡然宕机,保持不了向来的淑女形象,带着哭腔的嗓音立刻传了过来:“呜呜呜,哥哥,你吓死我了。”
“我好害怕,真的好担心你……”
闻则琛嗓音平稳淡定,稍显慵懒的声线低缓地传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新闻上说丽思卡尔顿酒店发生了意外,把我吓到了。”
闻则琛叹了口气:“丽思卡尔顿有那么多家,发生爆破的地方距离我十几公里。”
岑溪:“……”
岑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赶紧收起哭腔,哽咽着,尴尬地开了口:“啊啊啊,哥哥,对不起,我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坐高铁过来了……”
他低低重复着:“高铁?”
“你来白城了?”
岑溪格外赧然地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嗯……”
真是太难为情了,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就率先冲动了一把,这几个小时的折磨竟然成了一桩乌龙。
岑溪向来冷静淡然,如此冲动这还是第一次。
岑溪:“现在回去好像来不及了,这样吧,我半个小时之后到了就找个酒店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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