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听见宁培言压抑的喘息声时,邢暮先入为主,以为对方是到了发热期。
毕竟没有特殊情况,宁培言这种男人觉不会主动联系她。
得知真实情况,空气沉默了几秒,邢暮只留下一句。
“等我。”
宁培言说了声谢谢,可是通讯已经被挂断。
夜雨连绵不绝,邢暮刚洗完澡,发还是半干的,她没来得及吹干,随手拿了伞和外套出门。
两人住的很近,挂断通话的十五分钟后,女人撑伞下车,按照宁培言给的单元号找过去,只是边走边蹙起眉。
一个很老旧的小区,不光设施陈旧,连停车位都空空荡荡,时间不过十点,小区大多窗户都是黑的,没几个亮着灯火,看起来很死寂沉沉。
这里的住户不是都搬走了,就是习惯早休息的老人。
看起来不是一个好住处,那男人为什么住在这里。
单元门的锁已经损坏,邢暮毫无阻碍的推门进入。
因为下雨的缘故,楼道里散发一股淡淡霉味,楼道里没有灯,昏暗陈旧,好在alpha的夜视能力不错。
路过脱落斑驳的墙皮,邢暮抬脚朝地下室走去。
很快,邢暮知道宁培言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崴脚不是主要原因。
男人被误锁在地下室了。
*
一栋单元楼有二层地下室,每层十户储藏室,对应单元楼的每户人家。
宁培言住在八楼,储藏室恰好在地下二层,今天难得下班早,他就打算将地下室存放的杂物收拾出来。
门是单扇铁门,宁培言收拾时一直是敞开门的,但是他没想到,雨夜的风很大,随着一阵对流,空旷的地下室蓦地发出巨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转身就见铁门被牢牢关严,撞了几下也没撞开。
更要命的是,这种老旧的地下室只能从外侧开门,宁培言怀里握着钥匙,神情从惊慌到茫然,然后开始呼救。
很不幸,宁培言处在地下二层,这栋楼住户很少,刚搬进来不久的男人也没有邻居的联系方式。
脑子飞速旋转后,宁培言决定自救,铁门上方有一扇30*50的窗户,勉强能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他体型单薄,身为omega柔韧度还不错,便打算翻窗户出去。
狭小昏黑的地下室扬起灰尘,这里的灯坏很久了,照明工具只有终端。好不容易找到梯子,结果因为年久失修,就在宁培言开窗户时,木梯一侧直接断裂。
男人疼呜一声,狼狈摔坐在地上,小腿擦过粗粝的梯子边缘,脚踝更是传来火辣辣的疼。
在发现自己站不起来时,宁培言心间沉了一大截。
坏事成双,就在他因疼痛颤抖时,终端光亮熄灭,屏幕闪烁着低电量提醒。
雨势似乎越来越大,外面炸响雷声,在地下室里听着像打鼓声,也像鬼怪在地下室走动,发出古怪的狞笑声,
恐怖故事的开端。
宁培言缩了缩肩身,呼吸都屏住,黑眸惶然无助。说出来可笑,他是一个成年人,但此刻独身处在黑暗逼仄的地下室里,也不免产生害怕的情绪。
怎么办。
男人心跳的很快,他再度试着扶墙起身,奈何还是不行,疼痛使他出了一身冷汗。
宁培言想起邢暮,他名义上的alpha,她住址离这里很近。
可是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她。
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宁培言拨通邢暮的号码。
*
邢暮走到底下二层时,阴暗潮湿的霉气扑鼻传来,隔着老远就听见男人的呼吸声。
紊乱粗重,似乎很紧张。
斑驳铁门被敲响时,呼吸声立刻停止,男人发颤的声音传来,“……是邢长官吗?”
“是我。”邢暮看着门锁。
隔着铁门,女人的声音模糊,宁培言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有人来救他了。
吸了一口气,宁培言打算强撑着站起来,“邢长官,我把钥匙扔给您,您从门外帮我、”
话语被迫打断,随着厚重的咔哒声,还有令人牙酸的长久嘎吱声,铁门被打开了。
“不用钥匙。”
女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身影也出现在宁培言身前,淡淡出声解释,“没锁死,只是卡住了。”
宁培言抬眸,瞪大的黑眸愣愣看向邢暮,又看向铁门。
没锁死?那他刚才怎么推不开。
与此同时,邢暮也垂眸观察着宁培言。
阴冷狭小的地下室里,男人穿着一身浅色居家睡衣,坐在积灰地上,那双漂亮的黑眸望向她,唇瓣微启,睫毛颤颤,看起来脆弱又美丽。
像被囚在地下室等她拯救的雨蝶。
目光往下扫去,扭伤的脚踝肿胀明显,在嗅到什么后,邢暮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常年在军部,她对血腥气比旁人更敏感。
“你受伤了?”邢暮蹲在宁培言身旁,抬手拉开他裤腿。
果不其然,男人光滑的小腿侧,此刻覆盖着手掌长的血痕。
邢暮看向一侧的木梯,伸手探过去,好在伤口上没有木刺,只是单纯划伤,伤口不深。
宁培言忍不住嘶了声,伤口被按住的感觉令他疼的发颤。人一旦发现自己受伤,之前忽视的疼意会立马翻涌上来,男人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抱歉邢长官,这么晚麻烦你过来,我不知道门没锁上,刚才真的没打开。”
“没事。”邢暮说着将裤腿放下,“门在外面被卡住的,你被关在里面当然打不开。”
“那个......”宁培言抬眸,黑漆漆的眸子看向邢暮,看起来很可怜,“您能扶我起来吗。”
一个脚踝肿胀,另一个小腿隐隐抽疼,宁培言自己实在站起不来。
邢暮没应声,而是干脆利落将他打横抱起来,宁培言比她想象中轻,就是身子僵的厉害
,快绷成石头了。
邢暮垂眸轻声提醒,“放松,抱住我,不会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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