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人,真是新鲜事,这几个字无论什么时候说起来、听起来都怪矫情的,放在以前他会觉得多此一举,因为全天下女人挨操时都一样,不存在特殊情况。
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有了意料之外的变化,他忽然觉得这世上的女人里,居然还多出了个这丫头,需要人哄。
舌头不受控制地在嘴里滑了一圈,吐出略显单薄的话,“……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肿了。”说完,周野手长脚长地伸手去床头抽了几张餐巾纸,发自真心地要给她擦眼泪,但是手上力道重,毛手毛脚的,两下就把她的脸皮擦痛了。
慕悦脾性好,难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记仇也不记怨,眼下听他干巴的言语,不生气,只不满地吐槽,“说完了?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毕竟才说过故作冷漠的话,立刻要他转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再瞎了嘴一样同她说些甜言蜜语,根本不可能,开不了口,他也确实不会。所以周野转了转头,化解尴尬的同时,无力地解释,“那种好听的假话,我没办法对着你说。要是真的很难受就用温水洗一下吧,我看她们一天就能好。我操得用力了就这样,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
说得轻巧,什么事情好像就是他嘴上说一下就能实现一样。慕悦努了努嘴,不肯依,伸手从他手里夺过纸巾,擤了擤鼻涕,委屈道,“你能不能……你就算把我当小孩子看,也能不能多替我想想。莫名其妙忽然说那种话,我心里难过得不得了。再加上刚做完,下面不舒服,又烫又肿的,心里更难过了。”
“刚想着你好不容易答应安慰我了,等着听好话呢,结果只这么两句冷冰冰的。”慕悦瘪着嘴,继续要求道,“我腿软得不行,不想站着洗,你去给我打盆热水来吧。”
多暧昧。
他们就像两根绕着同一棵树生长的藤蔓,因为曾经缠得太死,所以现在没办法用简单的扯或是拽就叫他们轻易分开。生活尚且有惯性,更何况是同床共枕了五百多天的陌生男女。
“好。”他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低头在慕悦的脸上亲了下,算是犹豫数分钟后觉得能给她的安慰,而后下床去浴室给她接水去了。
她坐姿不端正地歪在床铺上。阴道口肿得太厉害,坐正就会碰到床板,难受。正是脆弱的时刻,他一离开,那些落不着地面的失落便不由自主地冒出来。慕悦心不在焉,有些麻木地盯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又用纸巾擦拭着从阴道滑出来的精液,不叫它们弄脏床单。
其实不要周野明说,她也清楚他们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有意识无意识地划清两人的界限,不再和她说那种,一定要和女人做爱的话了。他原本那么期待的发育,等到胸口真的鼓胀起来、和母亲分毫不差的时候,他就忽然失去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不准她在家里穿得太暴露,对所有疑似勾引的话不理不睬,每次都是快要暴露了,装不下去,才为了维持人设同她玩些性爱游戏。
她原本以为还要等很久的,才能同他更进一步,谁知道那天听他提前要,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他是故意的,太刻意了,像是要提前开始,提前结束那样,另人心生恐惧。
“周野,分开之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打算讨老婆么?”她忽然开口,问站在浴室里仔细洗脸盆的男人。
房间里还算空旷,她声音不大也能叫他听个朦胧的轮廓。奇怪吧,他们已经同住了这么多天,居然从不谈这些要紧的私事。慕悦只知道他倔强地不找老婆,却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刚认识,听到他说这种话,她还喜滋滋地觉得这是一重保障,眼下真的瞧上他了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周野用肥皂一点点地把脸盆洗干净,又为她接了不冷不烫的温水,端着盘从浴室里迈下来的时候才收拾清楚要给她的答案,“无论我做了什么选择,都和你没关系,你是个好姑娘。”这是非常确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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