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手忙脚乱:“我记得前儿礼部递了东西过来,快去找。”
老大、老二、老三成亲的时候,礼部事先也递过章程,不过里面的东西和他这个凑热闹的没关系,看一眼就撂开了……这次他连一眼都没看。
安以寒从桌案最上面取下一本东西递给他,好生无语:“我还提醒过王爷你两次,你次次都说没事,看不看没关系……”
还以为他熟知流程,却原来是把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流程不算复杂,安以寒又将与他相关的内容都标了红,林夕看了两遍就记的差不多了,将东西塞进袖子就走。
刚出门,想起来又回头吩咐一句:“记得把簪子插上。”
他走的飞快,安以寒屈身应是,起身时,眼前便只剩了一道背影。
发尾和衣襟随着步伐微荡,谪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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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迎亲,场面自然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八抬大轿,一眼望不完的迎亲队伍。
林夕骑马跟在花轿后面,身边是几位宗室和礼部官员,安以寒坐在更后面的马车里。
楚栗作为新科探花,又年轻俊俏,也在迎亲队伍里充作傧相,歪歪斜斜坐在马上,将匹马骑得跟头驴似的,混在那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中,很是丢人。
林夕骑马技术也一般,太后怕他罗圈腿,在他能姿态闲适的坐在马上跑起来的
时候,就不许他玩这个了。
骑的那马儿也是,除了外形出众、步态优雅外,唯一的优点就是跑不快……从小用绳子系着腿练出来的,仪仗专用。
奉恩候府离皇宫不远,哪怕走的慢,半个时辰也就到了,等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要抬着嫁妆绕城一圈。
花轿落在门外,唢呐锣鼓声骤然高了一个度,鞭炮更是震耳欲聋。
林夕拂退欲要搀扶的崔府下人自行下马,将缰绳丢给端午,一把掺起弯腰行礼的奉恩候崔谨,含笑道:“今日只叙家情,不论君臣……奉恩候不必多礼,诸位也都请起吧。”
“多谢王爷,”崔谨等人又拜了一拜才直起身来:“王爷请。”
林夕抬手:“请。”
举步率先进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儿奉恩候的腰,弯的格外低,行的礼也格外真诚。
众人落后半步跟上,簇拥着他入席。
往日参加婚宴,林夕最喜欢的便是围观新郎及傧相们过五关斩六将,被女方用各种方式刁难,如今这个热闹他是看不到了,只能无聊坐着,噙着笑同那些老头儿吃酒。
好在他身份够高,略坐了坐,吃了几杯酒,借口乏了离席,也无人觉得他失礼。
崔府林夕虽来的不多,但到底是他外家,哪里凉爽清净还是知道的,带着端午到湖边摘了几个莲蓬,正边走边吃,却远远看见安元纬和安以寒坐在前面的凉亭说话,凉亭四周挂着防蚊虫的轻纱,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但想来父女相见,必是愉悦的。
没去打扰,换了个方向离开。
凉亭视野开阔,并无树木建筑遮掩,四周一览无余,林夕看见了安元纬,安元纬自然也看见了林夕,见林夕避开,便也不曾上前见礼。
只继续道:“大殿下身为陛下的嫡长子,都已成婚生子数年还不曾封太子,朝臣几度上书无果后,大都猜出皇上并无传位于他的意思……这些皇后娘娘未必想不到,只是不甘罢了。
“大殿下一边被皇后催逼,一边受陛下冷落,处境尴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番陛下彻底断了皇后娘娘的念想,也算好事。”
“不孝”二字,随口说说或许还有转还的余地,但出现在皇上口谕中,记在起居注内,林晏可说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安以寒道:“大殿下身为陛下唯一嫡子,为人谦和大度,谨言慎行,陛下对他是否太过……”
“皇后便是这般想法,才会被陛下所恶,大殿下才会被陛下剔除出继位人选,”安元纬打断道:“大宣是陛下的,陛下子嗣众多,大宣却唯一人可承,若觉得舍我其谁,若觉得陛下不将天下与他,便是忘情负义,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安以寒默然。
安元纬声音转柔,道:“寒儿你传话约我一见,就是为了讨论大皇子一事?”
安以寒抬头,直视安元纬双目,一字一句道:“女儿想请父亲,襄助成王殿下,继承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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