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荻有些沮丧地往沙发后面一躺,然后说,“其实就算是我考不上,或者说我的竞赛水平不足以进入省队,其实我还是能进入省队,而且我想得话,也能读到京大的。你……明白吧?”
关泽皱了皱眉,默不作声地点头。
即使是那样京大神圣的学术殿堂,依然是有权钱交易的空子可钻。如果周荻真的想去京大读书,宏达集团的萧董事长会有办法的。只要保送的规则还在,这一切都很好操作。
高以云就是个很好的先例。挤掉原本应当属于关泽的保送名额,高以云就是那么就进入的京大。
当时被挤掉的关泽并未在意这件事,也从未声张过,因为他也没想过他需要等到四年后才考入京大。
不愉快的往事并未让关泽的神色产生波动,毕竟他也没有什么愉快的往事可以回忆,他早就习惯了。
周荻抬眼看了看关泽皱起的眉头,又垂下眼继续自己苦恼的絮叨:“或者去其他什么好的大学也可以,或者去国外玩几年,当个光荣的海归也可以。”
关泽仍然皱眉点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发觉周荻是在对他敞开心扉。这似乎是周荻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的表现,关泽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真的不像是一个善于倾听和开导的人,很多人看到他冷淡的表情,都会选择不和他交流。
周荻顿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点调皮的笑,接着说:“不过我不喜欢,就是不想听从安排。”
关泽再次沉默,很久之后才郑重地点头,说:“那你加油。”
他是真诚的,真诚地欣赏在这样的家世背景下仍然愿意自己努力的周荻。只是他一向很难准确表达他的真诚,这简单的回答倒像是敷衍。
“当然会加油。”周荻并未生气,哼哼了一声,又说,“我哥都能自己考上,我比他差吗?”
关泽的手指轻轻抖了一下,他并未回答,只是低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白水。
周荻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关泽,而后将自己的身体前倾,靠在桌上凑近了关泽的脸,然后放低声调说:“关泽哥哥,既然都提到我哥了……我想问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可别生我的气。”
“什、什么?”关泽不想让他问,但又忍不住想弄清楚他知道了些什么,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拒绝,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慌乱地看着周荻。
周荻眨了眨眼睛,说:“关泽哥哥,你现在还喜欢云姐姐吗?”
关泽眉头一松,霎时间有些茫然。
周荻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泽的表情,继续说:“关泽哥哥,我介意我继续说吗?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就不多话了。”
多次无法拒绝周荻,结果就是现在一到周荻小心的神情关泽就习惯性地纵容了他,连关泽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摇头表示了不介意。
“我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想跟你说。”周荻的表情非常认真,“云姐姐和我哥要订婚了。”
高以云和萧绪要订婚了。
他们要订婚了。
关泽的耳边不停地回响这句话。
即使是周荻不说,关泽也知道这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为此他做过很多的心理准备,真的亲耳听人说起,内心倒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平静。
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伤口了,即使那伤口很深,当时疼得厉害,等时过境迁,伤口愈合,也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疤痕。已经不会再疼了,但被人刻意提起,还是会想起当时那要命的痛楚。
关泽深呼吸几次,将往事掀起的涟漪压下,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眉头也没有皱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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