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千回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覆灭,再生,可孟亦舟静静地站着,任由心头潮汐奔涌。
沈晚欲牵起他的手,往里走了两步:“欢迎回家,孟亦舟。”
“家?”
沈晚欲在他掌心放下一枚钥匙:“提前送你的跨年礼物,这房子以后是你的了。”
没人比孟亦舟更了解这间小屋对他们的意义。他在这度过了最快乐的一个凛冬,早上有人叫他起床,下午有人陪他看电影,深夜回家有人为他留一盏灯,只要他张开双臂,沈晚欲永远都会拥抱他。
这枚钥匙的每一个边角都很熟悉,心脏被击中,软得一塌糊涂,孟亦舟眨了眨眼,缓缓收拢手掌,像无数个曾经那样。
晚饭做了快一个小时,可能是寒冬的缘故,夜晚来得特别快,六道菜端上桌,万家灯火早已亮起。
清酒是桃子味的,度数低到大概只能叫刺激性饮料,看着那一桌子菜,年夜饭也没这丰富。
孟亦舟扫了一圈圆桌:“我们俩吃不完。”
“没关系,”沈晚欲夹了块花雕酿鲍鱼在他碗里,“能吃多少吃多少。”
孟亦舟说:“不是最讨厌我浪费食物?”
“那是从前,”沈晚欲眉眼一弯,“现在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以前常听说人,人生有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觉得还要再加一件,”沈晚欲看着孟亦舟的眼睛,“失而复得。”
“这件事对我来讲,才是最幸运的。”
孟亦舟视线一撇,避开那束灼热的光,低头吃了口菜。
点到为止,沈晚欲明白。
他举起酒杯,当做话筒抵到孟亦舟嘴边,换了个话题:“马上就要到新年了,请问孟亦舟先生有什么愿望吗?”
被采访的人暂时没答话,沈晚欲就把手臂往前伸了伸,耐心等着。
孟亦舟只好就着那酒杯,假装真是个话筒,回答道:“顺顺利利吧。”
小臂转了个方向,酒杯相碰,撞出清响。
“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孟亦舟的愿望全都能实现。”
吃完晚餐,两人来到小露台,木质的摇椅上铺了毛绒绒的垫子,长长的流苏垂到椅脚。
朗月亮的正大光明,细碎星子散缀墨蓝色的天幕间。
沈晚欲放在裤兜里的左手紧紧捏着一个丝绸盒子,里面装着他从柏林买回来的那对婚戒,掌心冒出虚汗,他很紧张,绞尽脑汁地想开场白。
忽然,孟亦舟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到底哪儿来这么多钱?”
明明对自己那么吝啬,春天舍不得买三十五块的风筝。夏天舍不得吃五块钱一盒的西瓜,冬天的棉衣穿到破洞也舍不得换。
但他每天送他一束花,送他近百万的Den exoskelett,送他房子……孟亦舟想知道,为了攒到这么多钱,沈晚欲到底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别担心,我不会破产的。我所有合同签的都是分成,只有《花裙子》是买断。”
“如果可以的话,全世界我都想买来送给你,”沈晚欲抿了抿唇线,抓紧了兜里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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