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工作计划表,抬头问:“各部门的项目负责人到了吗?”
“都到齐了,”顾莱跟在孟亦舟身侧,手里抱着一大摞资料,他低头一看,忽然大惊失色,“孟导,你嘴怎么破了?”
孟亦舟用舌尖抵了抵唇角,那是沈晚欲咬的,过了一两秒,他说:“上火。”
叮一声,电梯门朝两旁打开。
“对了,”孟亦舟似乎想起来什么,吩咐道,“叫沈编剧也一起来。”
顾莱用后背挡住电梯门,让出足够轮椅进出的安全距离:“沈编剧生病了,昨晚发烧来着。”
“病了?”孟亦舟放在轮椅机关上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我也不太清楚,听他声音像重感冒,”顾莱说,“我打电话问问。”
孟亦舟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过了一两秒,摆手道:“算了,让他歇着吧。”
视频会由孟浩扬亲自主持,他是孟亦舟的二叔,也是南亚的董事长。
拍摄预算的事还没谈妥,南亚不是非跟壹心合作不可,但重开招标会不是小事,一旦流标,业务部这三个多月来所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会上,两个商业巨头各怀心思,唇枪舌战,打了二十多个来回,终于拍案定板——胶片拍摄,预算投入400万,南亚和壹心各承担50%。
关闭视频通话,在场的统筹和执行人员有序退出会议室。
坐在主席位的孟浩扬抬起脑袋,笑着问:“这回高兴了吧。”
孟亦舟嘴角微弯:“辛苦二叔了。”
孟浩扬很宠他这个小侄子,见他连日阴郁的脸色终于有了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光嘴上说可不行,你得拿出真本事,才对得起我下的血本。”
孟亦舟说:“我尽量。”
孟浩扬指尖夹着一支雪茄,他偏头吸了一口:“演员找好了吗?”
孟亦舟修长的手指搭着咖啡杯:“还没定,约了下午试镜。”
孟浩扬视线一转,落去孟亦舟破损的嘴角,心头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笑着问:“你和沈编剧见过了吧。”
何止见过,昨晚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孟亦舟记得沈晚欲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从浴缸里爬起来,记得他倒映在镜子里微红的眼眶。打从认识这个人起,无论生活有多难,他都没见过沈晚欲红眼睛,事后孟亦舟又懊恼又后悔,可他能怎么办,沈晚欲当年一声不吭地走,现在又一声不吭地跑回来,任他孟大导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也做不到对沈晚欲无动于衷,每当两人单独相处,他就恨不得将那人一口一口拆吃入腹,好填满他被思念蛀空的那颗心。
孟亦舟回神,面上稳得看不出一丝端倪:“见了。”
孟浩扬掸了掸烟灰:“怎么样?”
孟亦舟语气平平:“就那样。”
“就哪样?”孟浩扬眼底戏谑,露出一种逗小孩的目光,“这么难请的编剧都给你请来了,少给我拿乔。”
孟亦舟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孟浩扬难得语重心长:“好啦舟舟,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搞那么难看。我这前前后后给你找了十多个编剧,这个再不符合你的心意,叔叔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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