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殿门。
“陛下还没怎样, 你就这么急着哭?”皇后那双眼睛轻轻扫过正哭的梨花带雨的静嫔,带着股不怒自威的狠劲儿。
“既然这么喜欢哭, 那就好生哭给本宫看。”
静嫔茫然抬头望向了她,一张小脸哭的通红, 双眸莹润眼角泛红。
她今年春日里才刚刚进宫,连陛下面都还未曾见过几次, 哪里是对陛下有什么真情流露,只是怕陛下一旦去了, 自己会被打发去守皇陵而已。
后宫中无子嗣的妃嫔, 在皇帝驾崩后, 大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么被派去守皇陵、要么就得跟着殉葬。
静嫔才刚刚十七岁,正是花样的年华,若是被派去守皇陵,或是殉葬,那这辈子也就算完了。
一想到这,她的眼泪便怎么样也止不住。
跪在她身旁,知晓皇后性情手段的高位妃嫔,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暗示她适可而止。
可静嫔是个蠢笨的,并未有发现此刻气氛的变化,仍旧自顾自地哭的伤心。
“皇后娘娘,陛下病了,您为何不让我们去探视?”
没想到区区嫔位也敢跟她叫板,皇后噗嗤一笑,伸手悠闲地扶了扶自己的发髻。
“你既如此爱哭,不爱惜自己的眼睛。那便将这双眼睛,挖了吧。”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椒房殿外的守卫便迅速上前,捂住了静嫔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其他几位妃嫔也都受到了不少的惊吓,纷纷瘫软了下来。
“还有人要进去探望陛下吗?”她轻描淡写地说到,脸上甚至毫无表情,像看蝼蚁一般,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些人。
后宫这些年在皇后的管制下,根本无人敢于她叫板,也无能与她抗衡之人。
是以,皇后几乎做什么决定,都是随心所欲,并不怕有谁敢出来与她为敌。
待几个妃嫔离开后,皇后扶着发髻又进了殿。
她看着正躺在榻上,喘着气,目光混沌的皇帝,轻笑出声。
“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多没用,连一个敢与本宫对峙之人都没有。本宫不过小惩大戒,杀鸡儆猴,他们便都跑回去了。”
皇帝将头慢慢循声移动,一双眼睛,毫无光彩地盯着皇后看了好一会儿,他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一件事,太子与齐王如今正斗得如火如荼,他们好像都很盼着你死呢。”
“不过让本宫头疼的是,到底该由谁来继位更合适呢?”
“这两个孩子,都被本宫给养废了。似乎不论哪一个登基为帝,大梁都离亡国不远了。可是本宫就是好奇,到底哪一个,能让大梁亡得更快些呢?”
“毒……毒妇!”皇帝握紧了拳头,使出了全身力气,低吼到。
“哈哈哈。我是毒妇?”皇后突然放声大笑,她面容狰狞地看着还在苟延残喘的皇帝,咆哮到:“到底是谁更毒?”
“你们各个都对不起我,凭什么还要我对你们感恩戴德?”
皇帝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知是在懊悔些什么。
大殿之内,突然又静了下来。
皇后自嘲般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又强行给皇帝喂了一粒药丸。
*
由于不必上朝也不必去礼部点卯,崔珝在家养伤的日子,过得飞快。
这些日子两人的相处时间,倒是一下子多了起来。
一晃眼,距离大婚便已有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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