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也不知道陈野现在好不好,周围死一般寂静,听不见一点风吹草动,整个屋子热得细胞脏器都要熟透。陈茵很难受,想起负雪字正腔圆教她的普通话,铿锵有力嘶吼出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妖怪,骨子里是烂的,是臭的!”他们说的以身换物,仅仅就是一瓶水而已,而他们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弄这些小孩子,“Shut you big mouth!收起你们那套诡辩逻辑,滚回你的国家,你们根本不配拥有这身军装,是它的耻辱,是你们国家的耻辱,是联合国的耻辱!”
即便缺氧的快要死掉,脑子混沌,思绪混乱,陈茵也毫不惧怕,她得承认,她从来都不是外界说的什么豪门端庄淑女,再到负雪教她这些话的时候,她感觉到莫名兴奋,背着师德,她猛然觉得异常刺激,这跟做爱比起来,简直爽翻了。
陈茵浅浅笑,头发湿漉漉乱七八糟贴在脸上,满脸满身的汗,仿佛要流干,她的血液在这一刻,也翻涌起来。
罗素笑了,“石油具体地址在哪?我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也知道你跟那个许尧的关系。他不是石油专家吗?”
陈茵闭眼沉默。
越南战争中俘获的那些士兵,他们有的是方法折磨。
罗素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陈茵已经全无力气动弹,她只是奄奄一息喘着。
“我弟弟呢?陈野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嗓子冒着火焰,她虚浮地问着。
眼睫上都是豆大的汗水,逐渐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只是那张脸有些眼熟。
全英信封交到陈野手上,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背后有一行字,陈野了然,烧了照片和信。
陈野看了一眼罗素,递给他一张纸,他说了一句粤语,罗素皱眉后又挑眉,“别他妈耍花样!如果你听到她骂你,那你离死亡也就不远了。野兔,女人心,海底针。”
陈野嗤笑一声。
抱着浑身又烫又湿的陈茵上了越野。
“兔,野莺呢?”亚西尔把烤肉分给小朋友之后,又拿了一串递给他,陈野瞟一眼这肉,猛吸一口烟,“不吃,太油。”
“这可是兔肉,香的嘞!”
“亚西尔叔叔,”穆尼父母从清真寺求回来几串泰斯,五颜六色的珠子在火光下璀璨若头顶的星空,像宝石一样净真。
亚西尔啧一声,“叫什么叔叔,我明明跟你野兔哥哥一样大,你为什么不叫他叔叔?”
穆尼瘪嘴,大眼睛里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
“哎呦,哎呦。”亚西尔摔在地上佯装撒泼。
穆尼立马露出笑脸,“亚西尔哥哥,这是我妈妈求的,送给你。”
小手给他戴上,感叹一句,“真好看,哥哥你戴上更好看,亚西尔哥哥,我喜欢你。”
亚西尔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对陈野炫耀:“啧啧啧啧,多好看呐!”
“穆尼,你野兔哥哥要吃醋了!”
穆尼奶奶一句,“机场出事之前,已经给野兔哥哥求过了。”
亚西尔“哦”了一句,啃着兔肉走开,这可是他千辛万苦去南边搞过来的。
陈野陪着收拾到半夜,打包一些东西,这会儿,她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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