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和梦里住一样的家,念一样的学校,上一样的补习班,但是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小孩。两人之间的种种故事也如同虚幻泡影。
梦境终究是很模糊的,他知道自己梦到了许多,相识相知,相爱相许,但醒来后记得的却不多,印象最深的内容往往是两人颠鸾倒凤,共赴巫山。白天清醒的时候,每次回想起来都叫人脸红的那种情节。
他第一次做梦,就是第一次遗精的那个晚上。
哪怕连续梦到那个男孩,孟冶起初也并不在意,只是时间越久,梦境中的欢欣甜蜜和现实中的孤独冷清就形成越大的反差,每次早上醒来的时候,失落感也越来越强烈。
他开始怀疑这个人是现实当中存在的,甚至产生了幻觉,到了要去医院看精神科的地步。
治疗并不见效,反而让他坚定了去寻找的决心。
他每一次醒来,强制自己努力回想梦中涉及身份的细节,动笔把获得的信息写下。
但那些场景都很模糊,除了爱人以外的所有人物、背景,在他醒来以后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直到今年,孟冶终于获得了一个关键信息,他记住了梦境中爱人的父母,发现那是自家公司的生意伙伴。
那家人确实有一个儿子,但并非小他五岁,也和他从无瓜葛。
孟冶开始私底下进行调查,发现那对夫妇年轻时多年没有婚育,曾想过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小孩。可没过多久,妻子检查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事便不了了之。
去孤儿院查找信息的那天,孟冶几乎时时刻刻都要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
他终于找到了梦里的那个人。
他真的存在。他叫秦宇星。
站到秦宇星面前的那一刻,孟冶激动到不敢呼吸,紧张的同时还有点羞涩。
他记得梦里的爱人说过,他对自己是一见钟情。
“小屁孩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啊?”孟冶记得他在梦里这样说。
爱人温柔笑着反驳:“当然知道啊,小时候的喜欢才是最单纯的。”
秦宇星陌生而警惕的眼神,给了孟冶重重一击。
他因为焦虑和幻觉而混沌的脑子,短暂地清晰了一瞬,而后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不该这样。哪里不对劲?
孟冶听见自己和他说:“我、我很喜欢你。”
秦宇星眼睛微微睁大,不理解眼前的状况。这个体面而俊美的男人为什么忽然说这种话?
类似的话他听过许多,上高中以后,因为别人前仆后继的示好,他逐渐知道自己外貌优越。
但他们此刻在医院,不是在他的学校,更不在他打工的酒吧。
面前的男人依然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秦宇星踟躇了一会儿,试探着说:“谢谢?”
男人忽然皱起眉头,神色紧张起来,神经质般地自言自语:“不对,不对。”
他的反应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怖感,秦宇星下意识伸出手去扶他:“您没事吧?”
刚要碰到男人的胳膊,他忽然一甩手,拍开了秦宇星。
“啪”的一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很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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