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附身,伸出自己双手:“你别担心我,我现在不是完完全全地站在你面前。”
沈怀霜沉叹一声:“你何必呢?很多事没有如果,我甚至觉得,哪怕我没有陪你走过那么多事,早点察觉到你的心事,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钟煜耐心看着他,拨开沈怀霜额前的头发:“你犯不着自责,也不要去想过去无法弥补的事。我也会很自责我对你做过的事。”
沈怀霜出事那天,就像一场梦魇。
他把沈怀霜封在寒池里,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了。钟煜也觉得自己是疯了,道体留存在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一个躯体而已。
可钟煜依旧觉得,哪怕没有灵气,他也能想尽办法,去追踪沈怀霜的神识。
哪怕他折了修为,办法让沈怀霜重生也好,扭曲时空,让他回到过去去找这个人也好,他总要找到与沈怀霜再见的办法。
沈怀霜不在的头一年,钟煜几乎没有睡着过。
他把自己关在书阁里,他醒来就是翻书,翻书累了,就靠在书架上就地睡去,好几次醒来,书压在他胸口上,手边、脑袋后,纷纷扬扬哪里都堆满了书籍。
他盯着头顶重叠的房梁。
只要他想起沈怀霜已经不在这件事,心口就像一把钝刀不断往上砸着。
钟煜本来也觉得自己习惯沉浸在这样的痛感里,可麻木至极时,他竟发现自己还能更痛。当思念如泉涌般井喷时,他总是强迫自己停下来,用酒醉来麻痹自己,醉生梦死一场也好,或者他把自己丢进书里,不眠不休。
于是思念周而复始,他思念、停止、翻书、醒来,思念……
后来,又过了一年,钟煜才习惯了沈怀霜的离去,他又让自己忙了起来。
突破元婴的境界后背就是万丈深渊,在灵力即将耗尽的刹那,钟煜攀到了顶峰的边缘,花尽了身上最后的力气,踩着悬崖边缘,拉着自己,爬了上去。
境界消失前,他仰躺在峭壁上,大口喘息着。
手边绽开了一朵透明如水的花。
钟煜用残余的力气攀折下来,放在了自己心口。——那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这两年以来第一次的平静。
他的心底一直有个如信仰般存在的人。
他渴望自己变得强大。
他想强大到能站在沈怀霜面前。
这些年,他磋磨过一层骨头,又蜕变过了一层,能有朝一日站在他身侧,成为了与他一样光芒万丈的存在。
第三年末,钟煜体内灵力汹涌流窜,那些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还是习惯把灵气满盈的寒池灌得更满。
他一直一直在想去寻找沈怀霜的办法,直到那天他发现寒池里没有人,又第一时间去找邈远道人要了那面天命镜。
这一回,他的手落在天命镜上,镜面波动,镜中不再是一片空白。
天命镜中,坐在长凳上的天青色身影偏过头,望了过来,让钟煜记忆里的人和镜中人重合。而如今这个人就在他的眼前,还没到他去找沈怀霜以前,沈怀霜就愿意为了他回来了。
想到这里,钟煜又缓缓笑了:“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把崐仑翻新过一回。你向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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