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暖炉里燃烧着金丝瑞炭,暖意也似乎随之骤降,涌来层层凉意。
钟煜握着沈怀霜的手,一动不动:“什么时候的事?”
沈怀霜:“不多时,最长不过几个月。天雷会来找我,渡劫时我本该在崐仑,哪怕大赵灵力稀薄,它照来不误。”
钟煜跪得身上朝服都皱了,明光一晃,他缓缓站了起来,大腿和膝盖上,衣服满是褶皱,他低头,望着沈怀霜,看了会儿。
几个月……
几个月……怎么会那么快。
沈怀霜抽开了自己的手,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放我走?”
话语如一记重锤,重重地砸落在青年心上。
钟煜听得脊背发凉,那些妄诞早已灰飞烟灭,他像是从万丈峭壁坠落,陡然被摔得粉身碎骨。
“……”钟煜几乎在用气音回答,开口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想再不能说什么。
“你别问我。”钟煜面庞紧绷,长吐一口气。他又握住了沈怀霜的手,抬头时眼底还有悲色,可他的眉头没再皱一下。很快,他用平静去掩饰失望,一层层盖住了它。
“毕竟几个月,也能有几个月的寒来暑往。往多了算,我们还能有两百日。”钟煜居然还能坦然地开口,像是没有听到沈怀霜说的话。他很少乐观,也从来不乐观,却执拗地和沈怀霜一条条陈述道。
“两百日也有两百日的过活,算上日夜,我们还有四百个日出和日落的半天。”
“你看,少一天就会珍惜一天,也许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能想通了。”
“就像之前我和你说的那样,我们一起住,到哪里都可以。”
“先生,我们一起搬出去吧。”
天边一声惊雷,破开了春夜的浓雾。
春夜来临,屋外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一场雨,落雨声不断,夜风吹动廊上的宫灯,灯光一晃一晃,光芒落在沈怀霜和钟煜身上。
宫灯摇晃,沈怀霜落在摇晃的光下,如同落了满身白昼。
明暗交替时,钟煜在沈怀霜面上看到了流传的光,他望着他,对着他低笑了声:“你觉得怎么样呢?”
“对你来说,我就有那么重要么?”沈怀霜的声音好像很困惑又异常清醒,“有什么必要,要你一直这样待我。”
“你之前也不是总觉得,我们这样什么都不是么?”
钟煜说着从沈怀霜身前离开,他背过身,立在陈旧的书架前,躬身翻起一个古朴的匣子。匣子开合,他抬臂牵扯到了肩上的伤,险些把匣子都摔地上。钟煜稳住手,缓缓打开了它,“很早之前我就把这个东西留着了。”
沈怀霜靠着椅背,偏头沉默时,几乎不能再抬头看去。他抬头时,心底又像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雾气。他在那团雾里看什么都不分明,可有什么东西又藏在那团雾的后面。
庚帖朝沈怀霜举了起来,钟煜躲在庚帖之后,像把自己藏住了,又像给沈怀霜变戏法一样,要逗他开心。
“沈怀霜,我对你是——”说到这里,钟煜声音哽咽了,但他又提了口气,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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