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垂着眸子,长睫轻颤两下,光芒跳动。他像是闯入了无人进入的地方,静静地立在原地。
钟煜指尖拂过之处,落下的青丝,触手软柔,光滑。对比之下,指腹那层布料的触感过于平整粗糙,越发放大了软柔。
好像只有落雨后的青石板上才有这样的触感。
钟煜敛眉,心中重重一沉,凝向沈怀霜的面容,对面好像没发现那意外的一触,耐心听取那金铃声中的声音。
沈怀霜听了好一会儿。
钟煜问道:“是这个么。”
沈怀霜抬眸,眼底的光一转,一亮。金铃被他眼底的光映得黯然失色。
钟煜微垂了乌黑的眼,徐徐转动两下。
沈怀霜:“我听到了。”
沈怀霜的话,钟煜听见了,可话却像在耳边遥遥地传来。
寂静时,他只望见了沈怀霜那双抬起来的眼睛。第15章 叫你师尊好么
钟煜手里抓着那个金铃,用力握了握,回了神,才觉得臂膀上的酸痛一路攀上全身。
“它是。”沈怀霜点点头,“天地皆可悟道,道有千万种,其实最后大多殊途同归。”
“这书是我选了给你的,不急着看,等你到了筑基时,也按照从前那样,不贪多,一次读一章。”
沈怀霜递出手里的弓箭书。
这本书被他揣在怀里,都捂热了,递过时,还带了些许余温。
钟煜伸手接过,不敢置信:“先生,你说筑基。”
沈怀霜点了点头:“筑基。”
那话语里含了信任和十足的把握。
像是自然期盼着一个终将到来的事,如同冬季过后久驻在春风口,只消得等来春天的第一朵桃瓣。
钟煜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尝到了被期许的滋味。
那种滋味难以言表,就像骤然开了花,伴随着绽放的声音,刚才那些他听过的,看到过的一切浮现,海浪追逐风沙,浮光掠影,声色俱全。
可看到最后,他竟只看到眼前这个望着他的人。
那一双眼睛笼着烛光,乍见不含悲喜,再见却见平和温柔。
“先生。”钟煜道,“你等我消息。”
崐仑书阁,钟煜拉长了夜读的时间。
有时他近乎坐到天亮,干脆就熄了那盏烛火,趴在石桌上小憩,听到晨起的钟声一响,用清水泼了面,就重新起来。
他熬久了病过,身形消瘦,被医宗长老又爱又恨地骂过。
可当医宗长老一把脉,那爱又恨的神情转变成了意难平的一声叹息。
不多时,崐仑传来了第一个学生筑基的消息。
筑基短则百日,长则数年。
崐仑有学生突破得很快,仅仅用了五十三日。
那五十三日,钟煜几乎日夜不休,又在筑基后,着了魔一样地练弓。
太阳东升而起,日薄西山。
钟煜仍在演武场上对着靶子拉弓,弓弦拉得如满月,少年眼神有如百步穿杨的凛冽,映着一颗眼尾的痣。
他的双目因为筑基后更见清明,箭镞注入了一道灵气,倏地松手放箭,箭身如黑影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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