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入仙门也并不如世人所想那般轻松,这一道如登天大道,道道都是坎坷,世人只知它登顶巅峰风光,不知它背后艰涩。
仙门每年都有前赴后继的少年涌来,又有成批成批的人下山,失败者不计其数。
谁都可以有一腔热血,却不代表一辈子都能饮冰难凉。
沈怀霜也想过如果钟煜合适入仙门,他就让他入,不然他就在皇城内教他。
琢玉成器,天性使然,何必拘束。
“师弟你瞧今日之况如何?”宋掌门收了新的门徒,喜上眉梢,摸着自己灰白的胡子。
听到掌门发言,沈怀霜收回思绪,不再思考皇城里琐碎世故,认真看了会儿,应道:“师兄门派多是青年才俊,崐仑必定人才辈出。”
宋掌门摸着胡子,唔唔两声:“能得师弟赞誉,甚幸。”
说到这崐仑的盛况,它自然远超沈怀霜从前在玄清门。
崐仑门派有六杰。
沈怀霜原身年龄最小,行六,修仙建树上却是最强。
宋掌门行二,与另外三位一同挑起了崐仑的担子。还有一位老大,一直与他的道侣在外云游,今日未现身。
玄清门早年生活热闹,时日渐长,与沈怀霜同辈的人,下山的下山,破不了瓶颈的到了境界极限,离去的离去。
玄清门派后,有一处青山,上面立冢十数个。
土坡堆得高了又高,都是沈怀霜亲手填的,坡上草木青青,望之碧绿。
独身这件事于沈怀霜而言,已成了习惯。
他身处此地也不算糟糕,因为这地方有烟火气。
高台上忽然上来三大支派长老。
三人在宋掌门不明所以的视线下,掐架撕了起来。
他们衣冠整整,腰间缀着各个分支的物件,佩玉互相撞击,手里争着手里的一张羊皮纸,地上灰尘扫得飞起。
“上次秘境你抢我灵草就算了,今天还敢和我抢人!”羊皮卷落在气宗长老手里,头上挂着葫芦的医宗长老满脸通红,“人是我想先看上的,东西也是我先拿的,你这与草寇何异?”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找徒弟还需先来后到。”气宗长老一笑,手中舞起一个金光色的八卦阵,转着羊皮纸,面色红润,轻飘飘道,“学医救不了天下!让那小子成天背你内破书,锈都锈了!”
医宗长老从袖中摸出三根银针,刺在气宗长老臀上:“你个王八蛋!”
气宗长老捂臀,涨脸:“老东西,你怎么也不死!”
剑宗长老站在宋掌门身侧,衣冠整齐,背着玄铁剑,轻蔑地朝旁边望了一眼,对宋掌门作了一揖,目光忽然变得温和:“掌门师兄,此子根骨奇佳,命格不凡。若是拜入我剑宗门下,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宋掌门干打着哈哈,弄清了前因后果,极头疼地将气宗和医宗还在抢的羊皮纸拿了过来,放到自己眼前,看了一会儿。
宋掌门挑了挑眉:“哟,师弟你看看。还真挺有意思的。”
沈怀霜作为散游出去的人,门派事一律不需细管。
眼下这个情况,他瞬间就成了最好商量的人。
沈怀霜接过宋掌门递来的羊皮纸,原本神色轻松,可只一眼,面色却无法绷住。
熟悉的笔记落在卷轴右下角,落款正是那个让他万分不想看到的名字。
——钟子渊。
钟煜,钟子渊。
沈怀霜眉心敛起,眉宇间藏不住变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气宗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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