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裴延城握住白夏的手,将她剥花生时手指上沾的花生衣,仔仔细细的擦掉。
白夏看着裴延城垂眸认真的眉眼,突然很想将手抽回,正动作间,就听到门上传来方自君剧烈地拍门声。
“老裴你怎么回事啊!这才几点啊!心急也不是这么急的吧!快出来快出来!”
还没等裴延城回话,白夏就率先收回了手,轻推他的胳膊:
“快去吧,你在里面待久了也不好。”
话落也没再看裴延城的反应,就迅速化成了窗前的梅枝。
看着空落落的手,裴延城心头突然涌上几丝异样,还没待细想,裴延辉的敲门声也紧跟着传来。起身眸光温柔地轻抚了下腊梅枝头的嫩黄色花瓣,抬腿便走出了房门。
*
军区人多,裴延城又正炙手可热,军事才能跟个人身体素质,都是山北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后前途不可限量。眼看着终于成了家,来道喜的战友更是络绎不绝,一直忙到了天色擦黑,裴延城才进新房。
察觉到他进来,白夏立刻化成了实体,下午裴文琴拉着她说了不少的话,白日不稳的心绪此时也早已调整好。
“要就寝了嘛?”
他发丝湿湿的,身上也泛着水汽,估计刚洗过澡。白夏走到衣橱前取出一条干毛巾,将人拉在桌前坐下,仔仔细细的给他擦头发。
抱紧金大腿,早日完成化形才是要紧事。
裴延城的发丝偏硬,又剪得极短,即使沾了水也根根分明直立着,倔强的像把粗硬的小刷子。白夏从鬓边耳后开始给他擦,再顺着后脖颈自下而上,纤细无骨的双手,隔着蓬松的毛巾一缕缕的将发丝上的水分拭去。
她动作轻柔又手法极好,混着鼻尖的梅香,裴延城招呼宾客一天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人一放松下来,原本压着的酒劲就开始上涌。锐利的黑眸开始迷离,像蒙了一层薄雾,掀起眼帘瞧向白夏时,哪有严苛军官的可怖模样。
反倒像一只请求怜爱的大黑犬。
“这么瞧我作甚?不认识了?”
白夏唇边溢出一连串的轻笑,冰凉的食指点在裴延城的额间,让他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清明过后却是席卷而来的翻涌的占有欲。
第14章
黑白分明的瞳仁因为酒气熏染出几缕血丝,白夏此刻瞧得近了,才发现他睫毛竟意外的纤长,浓黑但不卷翘,细密的围着眼睑,像两排屏风,掩了眼底的春色。
“我只当以为你是个丹凤眼,没想到却是个盼桃花。”
白夏指尾扫过他眼角,见他跟只狼似的还蠢蠢欲|动的朝她痴望,手里的毛巾不客气地刷一下丢在他脸上。
力道不大,对于皮糙肉厚的裴团长来说,那就是打情骂俏。
这一丢,像拉响了信号,大马金刀坐在木凳上的裴团长,长臂一伸,握住将要转身走开的女人手腕,轻轻往内一带,白夏就被他拉到了身前。还正讶异间,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就埋进了她柔软的腰腹。
浓郁的梅香混着另一种说不出的陌生味道,直往裴团长鼻腔内钻,他只觉得香。
香极了。
也安心极了。
“干嘛呢?”
有点懵的白夏伸出食指戳戳他肩背的肌肉。
啧,硬邦邦的。
“让我抱会儿。”
裴延城的双手箍在白夏的后腰,将她整个人环在臂膀内。先前白夏已经换了一身睡衣,纯棉的宽松上衣上,还画着兔子吃草的可爱图案,薄薄的衣料下,却是让人无可挑剔的玲珑身段。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衣衫深深陷入指下的软|肉。
白夏被他抱得动弹不得,也放弃了挣扎,乖乖的任由他搂着。
手里还空闲的来回轻抚裴延城毛刺似的短发。
结婚了就是好,金光想怎么碰就怎么碰。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裴团长嗓音格外粗哑。
“我知道啊,咱们去床榻呀。”
白夏指尖继续绕着他的短发把玩,眉梢轻扬,声音与往日无异,娇憨十足。
这话一出口,裴延城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空气安静得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却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似乎,她太坦然了些。
坦然到像是有些无所谓。
“那你,可愿意给我?”
裴延城紧紧地盯着白夏,势必不错过她眼神一丝一毫的变化。
“给你什么?”
白夏更懵了,她身无分文,连嫁妆都是他付的账,能给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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