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着,道:“险些以为是陛下年轻的时候。”
永嘉大笑了两声,道:“快年下了,各处都在玩乐,只我好端端的被禁了足,思来想去没什么玩的,就着人做了好些男装,来日我出门索性都穿男装好了。”
“陛下因你行事轻狂把你禁足,你还不安生两天?”
永嘉笑笑,只不接话。她站起身往院外走,“孟千户上次进宫给我带了好些烟花爆竹,我放一个你瞧瞧。”
小太监离开递来火折子,永嘉倒也不怕,把爆竹挂在树上,刚刚点燃就飞快跑了回来。宋檀在屋子里看,爆竹从树上落下来,砸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还没等反应过来,下一个爆竹就落下来了,一连响了十几下,梅树上的雪哗啦啦都落下来。
宋檀自己不去放,他懒懒的,不想动弹。永嘉只点了一个,宋檀就叫她回来,若真的不妨事伤了自己,那可不是小事。
“还有许多烟花,不过白天看不出什么,要晚上才好看。”永嘉回来,出了一脑袋的汗。
“我还当你真是来请我品茶的,”宋檀道:“不想你是拘了这些天,撒开了欢玩的。”
“怎会怎会。”永嘉摆手,叫人抬上来一个圆桌,支起锅子。宫人们提着几个大食盒,捧出来几十样菜品,鱼肉、兔肉、鹿肉、猪肉和羊肉都切成透光的薄片,先腌渍好了,只等锅开便能下进去。一个大青花什锦盘子里,摆放着虾仁、海参、干贝、翅根一类。这样冷的时节,送上来的笋片新鲜的像是刚挖出来一样。
吉祥上来为宋檀调蘸料,依照他的口味,调了七八种。永嘉却不叫人伺候,自己想吃什么夹什么。
旁边还有一瓶烫好的金华酒,宋檀先倒了一钟,一杯酒下肚,胃口也就开了。
屋外雪下得大,他们也不觉得冷,酒吃多了,风吹一吹还觉得舒爽。
永嘉年纪小,吃不得多少酒就醉了,一意要去山上折红梅。宋檀叫人拉住她,抬步撵来,将永嘉送回去。
人走之后,宋檀一个人略坐了会儿,喝了盏茶,觉得稍微清明些后便起身离开。外面雪大,他做撵轿回明章殿。
步撵走到一处假山旁,隔着泠泠的水音,宋檀忽然听到了清脆悠扬的乐声,那乐声十分特别,韵律独特,时高时低,让宋檀想起寺庙的钟声。
他叫步撵停下,掀开帘子四处看了看,在一个水边的亭子里发现了弹奏的人。
奏乐的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乐器则是一架十分庞大的编钟,他很沉醉,宋檀的步撵到了附近也没察觉。
宋檀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空灵悦耳,听的人心都静了。他忍不住叫人去问,那人这才发现宋檀,连忙停下,伏地磕头。
“起来吧,”宋檀道:“你叫什么名字,方才奏的是什么曲子?”
“小人秋光,方才所奏只是信手而弹,没有曲名。”
宋檀点点头,道:“很好听。”
秋光微愣,忍不住抬头看去。步撵只随意掀开了一个帘子,宋檀倚着凭几,因为醉酒而双目蒙蒙。他并没有倨傲的神色,可是坐在步撵上,便是低眉也是居高临下的,那样放松的神态和面容足以叫人知道他是何等尊贵的一个人。
宋檀越发困倦了,他摆摆手,步撵的帘子落下来,遮住了宋檀的身影。秋光还在地上跪着,等人都走光了才站起来。
明章殿里炭火很足,宋檀方才吃了不少酒,一回来只觉得热,脖子里腻腻的出了汗,便问小年要水沐浴。
行宫有温泉池子,明章殿一侧便有个修好的浴池,汉白玉铺地,引来温泉水。四面墙壁下都安放着炭盆,水雾弥漫在整个浴室内,快要看不清人的模样。
宋檀趴在浴池边休憩,身子沉在水里,头发像水藻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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