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啸略思忖,道:“是新河大营卫池干的!这个老匹夫竟越老越胆大,敢去齐国夺粮……”
田光臂膀上还插着断箭。他脱冠请罪道:“失去大军两个月的粮草,光万死难抵。还请上将军暂留光之残命,让光随同哪位将军,去将粮夺回来。”
对这位相邦爱将,田啸道:“你虽不慎,但罪不至死。降两级,留在我身边将功折罪吧。你受了伤,这次就别去了。”
这时,田啸让人去唤的将军米雷来到营帐——便是燕人打他旗号那位。
米雷是田啸心腹,极为勇猛,听说燕人打着他的旗号劫夺了粮草,须眉怒张。
之前田光禀报劫夺粮草的是三千骑兵,田啸让米雷带两万兵卒去:“咱们有的是人。用数倍于彼的兵力剿杀之!”
米雷道:“定让他们一个也走不脱!”
然而米雷不知,等待他的,除了那三千武骑,还有五千武卒,两千新河兵卒。
新河兵卒押运粮草以为钓饵,武骑武卒隐藏埋伏。米雷之军到后,燕军先是以箭阵射之,随后武骑冲击,再后武卒剿杀。
武骑武卒的这套配合对付草原上的东胡人管用,对付齐军也管用。
当初太傅俞嬴提议组建燕国自己的武卒武骑,并将此重任交给了上将军令旷。
因令翊在练兵上有许多奇思妙想,且其所练之兵战力颇佳,极适合练这支特别的募兵,上将军令旷便将令翊那些五花八门的练兵办法提炼完善,再结合自己的练兵之道,形成一套规整之法。
武骑武卒都经过几重筛选,又操练几载,其单兵战力之强悍,阵型变化之娴熟,已足可与极盛时候的魏武卒相媲美。
这支劲兵,练兵之法是令翊草创,鹰、皓等军将也是令翊手下旧人,他带着很是顺手。
在草原几年,令翊还学了些东胡人的战技,并琢磨了些新的战阵变化,他接掌武卒武骑之后,也试着加了进来。
武骑武卒与东胡实战后,再经他一操
() 练,战力更上层楼——只是比从前显得野了不少。
对上这样一支劲兵,虽多出一半多的兵卒,齐军依旧不敌。领兵之将米雷战亡,军卒死伤大半,得以逃回文安齐军大营者,不过两三千人。
田啸大惊失色。之前还说田光不慎,自己同样中了燕人藏兵之计。燕军并非三千,而是约莫万人。
田啸又诧异,即便是埋伏,即便有万人,这支夺粮之军也太过厉害了些。卫池所将之兵几时有这般战力了,大胡子军将又是谁?
再想到损失,两个月的粮草,两万多兵卒,还有米雷……田啸紧紧地攥着拳头。
此时众将都得了消息,来大帐议事。
田啸道:“粮草必须夺回来!”
齐众军将没人说什么。此时已不止是两个月粮草的问题,而是两战两败,死伤近三万,若是不能扳回这一局,定然会损伤军中士气——想得多的人还会想到,大将军怕是也没法跟君上和相邦交代。
“伯兴,你带四万兵卒,去夺回军粮。一定要多派斥候打探,勿再中敌军埋伏。”田啸道。
粟昌在军中地位仅次于大将军,是一位齐国宿将。田啸派他去,足见对此事的重视,更何况还分出一半兵力。
粟昌领命,却又有些迟疑地问:“昌带走这么多人,大营中所余不足四万,文安城内燕军大约也是这个数目,万一……”
“涞偃老贼会带着城中所有燕军出来与我拼了?”田啸冷笑,“我看他舍不得。”
田啸再次嘱咐:“这支劫粮之军不好对付,万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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