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瑄夜里还在睡觉,被雷声吵醒了,这次身上没有汗水,他的一只脚伸在被子外边还感受到了冷意,连忙把腿缩了回来。
秦小鱼还在睡梦中,一只手轻松的搭在他的腰上。
“大人!大人!县衙出事了!”杨哥儿撑着伞到了门口,焦急的喊道。
文瑄推了推秦小鱼的肩膀。
半晌从门里传来秦小鱼的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杨哥儿一五一十的说:“聂大人在正堂求见大人,说是堤坝被大雨冲毁了。”
秦小鱼一听这话,瞌睡醒了一半,自己穿衣收拾,来不及整理衣冠用一根发带绑着叮嘱道:“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文瑄听见脚步声消失了,他没去吹蜡烛,外边狂风暴雨,雷声阵阵,他有点怕打雷。秦小鱼走了,这里就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了,他不敢吹蜡烛。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意,文瑄下床又抱了一床被子盖在上面温暖多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另一边,秦小鱼留在上面的温度已经凉了。
……
秦小鱼自己穿着蓑衣,没让下属撑伞,下面的官吏在疏散人群,堤坝冲毁了,农田毁了,百姓的房屋也毁了。
外边的雨声太大了,说话全靠吼。
“婆婆,这边走!”
衙役见县太爷来了,干活更有劲了。秦小鱼看着泡在水里的百姓,皱着眉头:“尽快把他们救上来,另外帐篷搭的如何了?”
聂元抹了一把脸,全是水,“帐篷搭了八个,还有人在棚子里熬姜汤,召了县里的大夫来又熬制了御寒的药。”
“明天早上让衙役的人去县城里让人捐赠一些旧衣服和旧被褥。”
秦小鱼到了药棚子里看着百姓们坐在帐篷里,拿着一碗姜汤,气氛低迷。
“另外让管理河道的人来县衙见我,还有把这几个冲毁的堤坝建造的时间找出来我要看。”
聂元擦了擦脸上的汗,应了一声是。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不仅腿会被跑断,可能还会把命给丢了。
秦小鱼第一次遇见这事,还是处理得有条有理。
大雨绵绵,秦小鱼把河道的官员处理了,查出证据是贪污了,不然几个堤坝不会一下子就被暴雨冲毁了。
他还是放心不下百姓,每日就在县衙或者在搭的帐篷里。
文瑄去看秦小鱼,秦小鱼在看底下呈上来的文书。
他把家里做的烤鸡端出来,还有一小坛子女儿红,花生米、一盘牛肉,最底下是米饭。
秦小鱼被香味吸引了,他放下笔。
“你给我送饭来了?”
文瑄:“县衙里的人都夸你三过家门而不入,是个好大人。”
秦小鱼坐过来:“我太忙了。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当然好好吃饭了,不像你随便吃点就成了。”文瑄见秦小鱼的下巴都长了胡茬。
秦小鱼好久没吃到这么精致
的饭菜了,他吃了几口觉得整个人轻松下来了,喝了一小杯的女儿红。
文瑄坐在床榻边上,觉得床榻太硬了,秦小鱼在外边就是过这样的日子,跟个流浪汉一样。
文瑄想落泪。
秦小鱼吃了一会儿没听见文瑄出声,扭头去看他,看见他坐在床沿边,眼眶红红的,脖颈都红了,眼睛水润润的看着他。
看着他跟个狗一样狼吞虎咽,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秦小鱼:“……”
文瑄的眼泪吧嗒一下就下来了。
秦小鱼放下筷子,心下慌了神,到他边上伸手给他擦眼泪:“好好的怎么哭了,是哪不舒服?”
文瑄本来自己流着泪,等他哭会儿了就好了。秦小鱼一安慰他,他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我们还是应该在京城里,到了这里就是吃苦,你看看你都瘦了。”
秦小鱼一听就知道文瑄是心疼他了。
“我没事,还没瘦,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秦小鱼为了证明自己一只手就把文瑄抱起来,文瑄下意识搂住了秦小鱼的脖颈。
秦小鱼亲吻他脸上的泪水,“不哭。”
文瑄捶他。
秦小鱼的语气带笑:“捶吧,反正捶不坏。”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文瑄从他身上跳下来瞪他,“你还是去吃饭吧。”
秦小鱼吃了饭,他见天色已经晚了,打算找人用马车把文瑄送回去。
文瑄憋着气性,心里不舍得。
“我都没跟你说什么话。”秦小鱼全都在吃。
“梦里说。”
文瑄:“……”
他坐在椅子上不动,秦小鱼见状,其实心里也想着他,他说道:“这里的条件不好,床也硬,你真要留宿?”
文瑄仰着下巴点头,在他面前有世家公子的贵气和矜持,也有夫郎的小心思。
“好吧。”
秦小鱼妥协了,让手下的人送了水过来洗漱。
晚上两个人挤在窄窄的床上,腿贴着腿,胸膛贴着后背,文瑄的声音从秦小鱼背后传来:“外边还在下雨,打雷。”
秦小鱼嗯了一声,转过身抱着他:“你怕打雷,晚上就把蜡烛点着,要么让杨哥儿给你守守夜。”
文瑄把自己埋在他的胸膛里。
安心的睡着了。
秦小鱼又喊了一声文瑄,没听见文瑄应声,呼吸平稳是睡着了。秦小鱼把被子往文瑄的身上拉了拉,免得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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