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平缓的内心从没这么乱过,这种感觉,像是无数颗跳跳糖在早年间藏在胸腔内脏里,埋藏多久,在这一时刻全然迸发。
望着女孩快要消失的身影,像是看到了两人刚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研一,向来器重他的导师推荐他去温老师那边实习项目。
温老师对学究深造很深,在圈内是有名泰斗。多少学生挤破脑袋都进不去他所带的项目里,而他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仍是很淡定寡然。
他从小的追求很简单,带着妹妹离开那个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把路走远。或许是那时的他太过自负,自认为就算没有温老师,他同样认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但见到温老师那一刻,他才知道在这一行业,自己缺乏的仍是很多。也就是从那开始,他每日跟着温老师做研究实验。
偶然一天,寂静乏味的实验室里突然来了一位小女孩。
小女孩不过也就十六七的模样,穿着宽松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走起路来马尾摇摇晃晃。实验室里的人好像都认识她,每个人见到她都会停下来与她说话。
他站在人群后方瞧着女孩开朗的模样,深邃的眸色沉了沉。如果可以,他也想让妹妹性格也成这样。
后来温老师过来,让女孩跟着他学习,就让她在旁边看着,什么也不用做就行。
女孩知道温老师意图后便一直明里暗里说话时故意刺他,而他那时也知道,她和自己妹妹一样大。
小姑娘情绪如初春的天气那般变化多端,当时的他也不在意,权当这是自己另一个妹妹相处。
眸低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脑海里再次呈现出刚刚女孩紧张羞涩的神情,他垂眸望着残留的咖啡,心底的烦躁感突升。
这么长久以来的相处,她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这种情愫的。
……
-
温诗文几乎一路小跑出理工的。
她没有像来时一样打车,也没有去附近地铁站。而是埋头顶着秋日的微风,一路走回去的。
一路上,她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持续待机,一时间她好像什么也不敢去想。
怕回忆的细节会伤人。
这段路好像走了很久才到,但回过头看,她并不觉得累,反而一身轻快。
宿舍只有关安月一人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在追剧,手心里攥着一团纸忙擦着眼泪。
眼窝还留着泪痕,温诗文心中一惊,随手放下包,问:“你怎么哭了?”
没人问还好,一有人问,关安月立马扁着嘴巴,伸手亲昵地环抱住好友的腰肢,哽咽道:“太好哭了,这剧我刷了好几遍,每次看到这里都要留几滴眼泪。”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你说他们爱情经历怎么能这么难啊,感觉各种因素都在阻止着她们。”
温诗文无声叹着气,搭在身后的手心一点一点给好友顺着气:“行了,别哭了。她们两个呢?”
关安月起身拿过水杯喝着水,说:“尹娇又去部门了,钟青桦好像去喝酒了。”说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你不是去找于教授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该说的都说了吗?”
温诗文坐在自己位置上整理着东西,闷着声说:“说了,全都说了。”
“那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你回来这么早是收拾打扮打扮出去约会?”见状态不对,关安月观察着好友神色,小心翼翼道:“没事儿,就算不同意,你不是还打算追吗?这有什么,正好你尝试一下追人的快感。”
温诗文被逗笑,问:“追人的快感?那怎么会快乐?”
那不应该是痛苦和心酸吗?想要的太多,可没身份。
“到那时你就懂了。”关安月拉着凳子坐在她身旁,问:“你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我来跟你分析分析。”
她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当时只顾着自己一股脑说了。
“没,就是我说完,就走了。”温诗文说。
关安月愣了片刻,像是不太敢相信。
“不是,谁表白的时候自己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走。”她有些凌乱道:“怎么着,不也得听听怎么回答?”
温诗文垂眸,回想着男人当时的神色,喃喃道:“我太了解他了。他当时的眼神变化,完全是不敢相信甚至有点抵触这件事的。”
她耸着肩,侧身靠在好友身上,接着说:“安月,我感觉我和于鹤清的距离很远,我好像永远也没办法站在他身边。”
“那可不一定。”关安月信誓旦旦道:“被人表白这件事,如果不是双方都知道且蓄谋已久,任谁被突然表白也会突然发愣。”她说着转身拿手机翻着对话框举例子:“就好比这剧里面的男二,被女三突然表白了,他反应了一两天才缓过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温诗文蹙眉,附和问:“为什么?”
“因为之前女三并没有透漏一点,并且在他身边一直像知心朋友一直陪着他。他们两个从上学开始关系便很好,以为能当一辈子朋友呢……”关安月顿了秒,摇晃着身子:“谁想到会半路表白,这要是我,也得缓一阵。”
琢磨着这段话,温诗文默了一阵,只说:“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并没有在于鹤清眼前表达自己的态度?”
“我感觉有点。”
“可我对他和对其他人不一样,这还不明显吗?”
“……”听着这句话,关安月实在没忍住翻个白眼:“你要这样说的话,那于教授平常对你跟对其他人还不一样呢。”
她解释着:“你们两个跟其他人不一样。感觉平日里你对他是长久的依赖,而他对你则是掺点妹妹的感觉。”
“如果我从小带大的妹妹,突然有一天毫无征兆的给我表白,我也会需要时间反应。”
“那反应过后呢?”温诗文眨着眼问:“之后是拒绝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