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见贺兰瑾又走去了外间,不多时端了一盆水过来,在她脚边放下,捞出了里头的帕子拧干。
李星禾低头看他,也就看见了自己踩脏的双脚,一时间很不自在,嘀咕道:“都怪你。”
要不是因为他在外头乱走,自己也就不会醒了发懵,做了些糊涂事。
“某知错了。”贺兰瑾单膝跪地,焐热的手掌握住了少女娇嫩的脚踝,用帕子轻轻擦拭脚底的灰尘。
骨感的手指圈住她的脚踝,脚底被柔软的帕子擦拭,时不时碰到他的指节,感觉痒痒的。
少女垂下双手按在榻上,对他的伺候很受用,好奇地问:“你们读书人不是说,不能随便碰女子的脚吗?”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恢复正常,回答说:“是不能随便碰,但某与公主两情相悦,又有婚约在身,如此,算不得随便。”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李星禾略微思索了一下,支吾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是没有婚约的,关系并不算亲近的男女,女子被男子碰了脚,会怎么样啊?”
贺兰瑾抬起头来,认真答:“按照古时旧礼,男子当三媒六聘,娶女子为妻。”
忽然对上他的视线,李星禾脸颊微烫,下意识转过脸去,嘟囔着,“竟然还有这么混账的说法。”
“无论男女,皆须自尊自爱,不可将身躯轻易示人。”
耳边的声音清明柔和,一丝不苟。
李星禾转回脸来,看他身着淡色,裹的严严实实,连颈子都不露给她看。反观自己,脚踝给他抓着,腿也露了一半,真不知道是谁以色侍人。
就算他不甘心失了风骨,也得学着讨她欢心不是吗。
得叫他开窍才行。
李星禾嘴角弯起甜甜的笑容,俯下身子看他,小声说:“白日里那个姓崔的都教了你些什么,不如你说给我听听,也叫我长长见识。”
语毕,男人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不知是回想起了多么羞人的话。
“都是些浑话,别脏了公主的耳朵。”手上从容不迫的擦干净了少女的双足,视线却垂了下去。
看他的反应,李星禾反而好奇起来。
“我都十六了,听一听也没什么吧,而且你是我的……”她想了想措辞,压低了声音道,“是我的恋人,咱们两个私下里说这话,不是理所应当吗?”
说着,一双玉足踩在他手掌心,顽皮地使力,叫他不得不托稳。
看他红透的耳尖,覆了薄红的面颊,还有那微抿的双唇,冷白色的肌肤染上了温度,李星禾得意又欢喜。
“快说快说,我想听。”兴致高涨地催促他,踩在他掌心的脚一起一踩。
下一刻,温热的手掌猛然握紧了她,足心与掌心相触的瞬间,灼热的温度烫得她蜷缩起脚趾,脚背到小腿都软了下来,一声轻吟溢出齿缝。
第11章
只见男人转过脸来,红透的脸颊,闪烁的神情,粗长的呼吸……
温润的眸子与她短暂对视一瞬便再次低下视线,声音微哑道:“某不言,是因珍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他在说什么?
李星禾摸了一把自己发热的脸颊,不懂他为何不愿意对自己讲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明白,为何给他握着的脚丫会酥酥麻麻的,有些发软,发热。
正要开口追问,男人便从面前站了起来,托着她的小腿,让她踩在了软榻上。
他沉默着去收拾了水盆,脸颊的红晕过了许久都没有淡开,李星禾好奇的张望着他的举动,像是打量一只羞怯的小狗。
他害羞了……
是因为他们侍君之间的话,还是……李星禾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她说他们是恋人关系,叫这个木头疙瘩害羞了。
也对,他都二十岁了,家中却没有长辈为他操办婚事,这些年又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上,听说连上门求亲的媒人都没空去见,错过了好几家门当户对的婚事,一直独身到现在。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得到她这位公主的喜爱,可不是要受宠若惊嘛。
李星禾托着腮看他惊慌失措的脸红模样,心中叹道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心里慌张,举止也是优雅的,模样更是好看。
收拾好房里,贺兰瑾在门边站定,柔声道:“天色已晚,公主早些休息吧,某先回房了。”
李星禾愣了一下,喊住他,“给我站住!”
贺兰瑾刚转过身去,手还没碰到门,回过头来看,就见少女坐在软榻上不高兴地抱起手臂,撇嘴道:“我没有鞋子穿,你要我光着脚走到床上去啊?”
“那……”他向里头张望了一眼,看到了床榻下的绣花鞋。
“你刚才抱的不是挺利索的吗。”李星禾歪头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贺兰瑾压抑着吐了一口热气,小姑娘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任性之举有什么不对,颇为积极的抬手招他过去,“还不快过来,要本公主等你多久。”
短暂的挣扎一下后,他走到了软榻前,将伸出一双手臂的少女打横抱了起来。
长公主身量小,抱在怀里轻轻的,小小一只卧在他怀中,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却意外的很不安分。
纤瘦的臂膀在他胸膛前乱蹭,细长的手臂搭在他颈间,柔嫩的指尖撩拨着他敏//感的后颈,明知她是不谙世事的顽皮,自己却可耻的想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揉碎在身体中。
脑海中生出如此冒犯公主的想法,贺兰瑾深感不耻,稳当的迈着步子把人往床边送,却不敢低头看她一眼。
男人看着从容,身体却僵的跟石头似的。李星禾从没给人抱过,这会儿靠在他臂弯里才知道这卿卿我我的妙处,就要在他身上撒野,尽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小脸埋进他颈窝里轻嗅,竟然有淡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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