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有关婚约的事都不能提吗?”贺兰瑾微微侧目,眉眼低垂。
“小人实在不敢,公子若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公主呢。”
去问公主……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贺兰瑾坐在桌边,端起茶碗来刚抿了一口茶水,就感觉一阵头疼,眼前一片眩晕,身形不稳,差点将茶碗摔到了地上。
阿福见状,忙起身来扶住他,说道:“府里的大夫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让他进来为公子看看伤吧?”
“嗯。”贺兰瑾点点头。
额头上的伤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今夜是什么都想不成了。
……
下了一夜的雪,第二日清早,满京城都被白雪覆盖,公主府中各处已经在扫雪清路,唯有通向角落偏僻院子的小路因为长久无人通行,暂且还没清扫出来。
长公主一大早便兴致高涨,踏着没到小腿肚子的积雪,欢快地往小院去。
走到院门外,敲了两下门,院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看到一早到访的长公主,阿福有些不解,侧过头看到跟在长公主身后一行七八个奴仆,个个手里都捧着衣裳,才知公主此行是为何而来。
阿福赶忙放下手上扫雪的扫帚,请长公主往屋里去。
李星禾拍拍腿上的雪,解了身披的雪裘放到芷蓝手上,这才走进房中。
凌晨时分,风雪便停了。
这会儿日头起来,白亮的阳光映照在雪地上,将整个院子都照得亮堂堂的,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将房间烘得暖暖的,坐在窗边的美人听到门边的动静,抬起头看过来。
李星禾转过身来,就见大美人穿着她昨日遣人送来的寝衣,单薄的身子在窗边做的挺直,手里握着一卷书,静静地看着她。
他额头上绑着两圈绷带,随着脚步走近,隐约能嗅到淡淡的药味。
记忆里的贺兰瑾总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他会义正言辞地抓住别人的痛处、错处,像一条阴暗冰冷的黑蛇,只要被他盯上,就无法逃脱。
那个人人敬畏的贺兰大人,总立于不败之地,仿佛从不会有受伤失意的时候。
李星禾认真的看着面前肢体放松、神情温婉的美人,不再有清冷的疏离感,反倒因为周深萦绕的草药香而增添了些许易碎的脆弱感。
这是只有她能看得见的,贺兰瑾不为外人知晓的一面。
想到这里,她心中生出莫名的满足感,走到他面前,见他放下了书卷要起身行礼,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起来。
“伤的严重吗?还疼不疼?”李星禾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问。
贺兰瑾抬起头来看她。
今天她穿了一身橙黄描金的流仙裙,腰间系一条鎏金玉带,勾的腰身纤瘦,不盈一握,衬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明艳灿烂中带着些娇柔可人的韵味,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男人的眼神短暂的暗了一下,视线很快向上落到她脸上。
微笑答:“多谢公主关心,大夫说过,只伤了些许皮肉,抹几天药就好了。”
“那会不会留疤?”李星禾盯着他额头上的绷带,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撞得青紫的伤处。
调皮的好奇之举让贺兰瑾疼的微闭了一下眼睛,“应当不会,就算会留疤,某也并不在意。”
“你怎么能不在意。”李星禾双手叉腰,不容置疑道,,“你现在是本公主的人,我不喜欢你身上有瑕疵,你就不许受伤,不许留疤。”
她的东西一定要完美无缺,再上承的美玉,若有了瑕疵,价值就要折半了。
她将贺兰瑾带回来虽然是想将他困于后宅,折辱他,但她也的确欣赏奸臣的美貌,和他失忆后温柔的性子——若失了这些,她怎会带他回来,早就把人打一顿,扔在牢里任他受苦了。
低头看罪臣清澈的双眸微动,眉头轻皱,似乎是对她的命令感到不理解,但终究没能说出半个不字。
“某知道了。”贺兰瑾望向她的眼睛。
公主定是心疼他在牢里受了伤,所以才如此看重此事。
他落魄至此,公主还对他不离不弃,关怀备至,怎能不让他感怀动心。
看到美人脸上柔和的微笑,李星禾如沐春风。她心情大好,拉美人起身,“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贺兰瑾随她一起走到外间,就见七八个奴仆手里捧着的衣裳少说有二十几件,多的是冬衣寝衣,还有几件春衣和披风,样式各不相同,料子倒是清一色的素气淡雅。
“这么多?”他看向李星禾,语气惊喜又疑惑。
李星禾立马得意道:“都是本公主亲自给你挑的布料,请了几家布庄里最好的裁剪师傅来赶了一天一夜呢。”
虽然她自己喜欢热烈明艳的装扮,但欣赏美人,还是清新纯净之色,最为宜人。
贺兰瑾看着叫人眼花缭乱的衣裳,深知此为长公主的心意,他受宠若惊,一边道谢一边疑惑:“可是某不记得有人来量过某的尺寸,公主如何知道?”
闻言,李星禾哽了一下,嘟囔说:“本公主当然知道。”
她本无心记这些小事,可从前时常跟他见面,有几回生了气,还上手推搡过他,一来二去,他的身量,自己随手比一下就能描摹出个大概了。
“快穿上试试。”李星禾挑了一身出来塞到他手里,催促他去换衣裳。
贺兰瑾拿着衣裳去了里间。
李星禾坐在外头凳子上,单手支在桌边,看着里间朦胧的身影,满心期待。
过了一会儿,身着水青色衣衫的美人拨开了纱帐从里间走出来,一头如瀑般丝滑的乌发只用发带束在发尾,他款款走来她面前,像是从水墨画里飘出来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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