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一惊,猛地回头,只见陆庭之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她近旁的桌子上。
他着了一身飞鱼服,显然是刚办差回来,他随手将绣春刀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菱歌还未来得及开口,满场的宾客已经齐齐站起身来,皆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陆庭之径自取了一只茶盏,将茶水倒入茶盏之中,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可他做来却自有一番潇洒恣意,便是钟鸣鼎食之家,从小家教最严苛的子弟,也未必做得出他这样好看的动作来。
只可惜,他周身都太冷了些。
菱歌这才想起,当年的陆庭之也是名冠京华的人物,只可惜……
“陆大人怎么得空来了?”杨敬掀开那竹帘,遥遥的朝着陆庭之作了个揖,笑着道:“快进亭中来坐罢。”
陆庭之没说话,只轻啜着手中的茶,闲闲道:“杨阁老府上的茶,果然非同一般。”
他这话虽是对着杨敬说的,眼眸却死死的盯着菱歌,直看得菱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半晌,陆庭之将茶盏放下来,一把握起绣春刀,大步朝着碎玉亭走去。
他走到亭边,刚要踏阶,又转过头来,看了菱歌一眼。
菱歌刚落下去的心又顿时被揪了起来,她迅速的垂下眸去,全然没注意到其他人也和他一样,被陆庭之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绪。
直到他进入碎玉亭中,竹帘被重新放下来,众人才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他怎么会来的?”
一旁女子的惊呼落到了菱歌耳朵里,这也正是她想问的话。
“原来这就是指挥使大人!”有女子叹息道,带着三分倾慕,三分扼腕。
陆盈盈听得众人低低议论,便笑着道:“我早说大哥生得谪仙一般,没有女子不喜欢的。”
菱歌不觉好笑,道:“你对他也未免太自信了些。”
“怎么?他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冷,我都快冷死了。”
“冷?”
“冷且无趣,不懂风情。”菱歌很认真的解释道。
那时她日日伴在他身侧,不过端茶送水,和他说话的时候屈指可数。
她总是穿了件薄衫倚在他身侧,甜甜的唤他一声“大人”。
月色之下,寒灯独立,他眉心微皱,一把攥起她的手,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坐在他腿上。
她的双腿闲闲搭在他臂弯之中,他俯下身来,身子压痛了她,她喉间便溢出一抹嘤/咛。
他喉头一滚,将她的身子再度摁入了怀中,女子的娇软与低/吟牵动着他的心绪,他将手伸入她腰间,用力一握,那本就紧挨着的身子便越发的嵌入了他身子里。
后来,她连低/吟都没了力气,只是随着他不断在浪尖翻滚着。
她睁开眼睛,此时眼底一定是嫣红一片了,望着屏风上他们两人的影子。
他们早已分不清谁是自己,谁是旁人了。只剩下她的发丝,在灯影之下,还有一层毛茸茸的影子……
菱歌面色有些发烫,见杨夫人走了过来,她赶忙收拾了心情,作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杨夫人在菱歌身边坐下来,笑着道:“这便是沈家那位姑娘吧?”
菱歌不知她所谓何意,便只答道:“小女沈菱歌,见过夫人。”
杨夫人笑笑,轻轻的拍了拍菱歌的手,道:“不必生分,你虽是初来的,我却觉得你面熟得很,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呢。”
菱歌心头一紧,道:“小女无福,今日是第一次见夫人。”
杨夫人道:“所以说,人与人之间就是天生的缘分呢。”
她说着,指了指杨妍的方向,道:“她是我的女儿,我瞧着与你年岁差不多大,你若是得空便常来我们府上走动走动,你们会谈得来的。”
“是。”菱歌不卑不亢道:“杨姑娘气度雍容,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怕小女不配。”
“你不必自谦,依着我说,你的模样品性皆在她之上,便是这满堂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就来扣群裙物尓似究呤霸一九贰的官家姑娘,也没有几个及得上你的。”杨夫人说着,将头上一支珠钗取了下来,戴在菱歌发髻上,笑道:“这就算是见面礼,等日后我们相熟了就好了。”
菱歌不好拒绝,只得浅浅一笑,道:“好。”
众人都不动声色的朝着这边看着,见杨夫人对菱歌上心,心中也就暗暗揣测起来。
送走了杨夫人,菱歌才看向陆盈盈,低声问道:“杨夫人素来待人都是如此吗?”
陆盈盈摇摇头,天真道:“也许是表姐生得好看,她见了便心生欢喜才会如此的。”
似杨夫人这般地位的人,怎么会简单凭着眼缘和心意行事呢?
菱歌没说话,只微微抬眉,凝视着碎玉亭的方向。
也许,是她觉察到什么了……
*
经过杨夫人之事,便不断有宾客来结识菱歌,甚至有人想方设法的打听菱歌的身世背景,暗暗试探是否菱歌就是杨阁老所中意的太子妃人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