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说:当傍晚圆圆的满月挂在迦昙波的枝头时,有人能去捉住它吗?1」
……
11月1日,晚秋的尾巴。
今日回温,晨间露水深重了些。
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的果园采收日,听说农忙的时候大家都是早出晚归,宋疏想帮忙,就更不能因起床这种事拖后腿。
为此,他昨晚连定五个闹钟。
成果就是青年脸色苍白地推开旅馆大门时,连头顶的路灯都还亮着。
当然,脸色苍白不是因为早起,而是因为噩梦。
脚踝是好了,但加班噩梦没有。
昨晚虽然睡得早,但睡梦中又被折腾一晚上。回来以后,他都已经忘记一夜无梦的感受了。
宋疏按住疼痛欲裂的脑袋,长叹一口气。
不过等会儿要见王铃和宋老三,还要去果园采收,不能掉链子。
毕竟他是青壮年,是主要劳动力。
这样想着,宋疏眸光坚定,加速朝王铃家进发。
15分钟以后,一身灰色运动装的青年面对紧闭的漆红双开豪华大铁门,懵在原地。
没人,也没动静。
农忙时是、是这样子的吗?
宋疏眨眨眼睛,回首望着空无一人的柏油路,茫然又无措。一阵冷风吹过,玉白的脖颈缩了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得有些过分。
青年原地站了片刻,选择转身坐在大门两旁小花园的石围上,默默等待。
他双臂撑在冰凉的石头上,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出神。晨风将额前的碎发吹起一个轻柔的弧度,整个空间寂然无声。
这样的凌晨冷清又陌生。
被它包裹一段时间,人却会打心底升起一丝清明与平静。
这时,头顶感光的路灯由明转灭,骤然间周围变得更加昏暗。宋疏下意识昂首,明亮的琥珀色眼眸中忽然怔住。
由红至橙,由橙至紫。
绚丽的过渡色自地平线向上晕染,清晨晦暗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那似乎是还未抵达的太阳向黑夜发出的攻略号角。
在那样的底色下,电线杆与老屋宅的深色轮廓都被赋予了动人心魄的美。
宋疏第一次注意到在太阳初升之前的模样。
“漂亮吧?”
一道年迈的老婆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这声音不是祖奶奶的。
宋疏疑惑着转头,入目是一只鹅黄丝巾,上面印着白色雏菊。
视线向上,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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