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蛋之后,陆见川已经不再感到无止尽的饥饿。
所以,吃完一大堆猪蹄和脑花,祂久违地被撑到,爬回卧室拼命消化食物,看着爱人把蛋揣到腹部,用体温暖着蛋壳,耐心孵化他们的孩子。
这是祂无数次在梦里见过的画面。
一股浓烈的情绪笼罩着大脑,当方行舟带着孩子一起上床时,陆见川的触手情不自禁探出冰凉却满溢的交接腕,缠上了他的脚踝。
方行舟偏头看祂。
怪物又在疯狂嗅他身上的味道,脑花的沟壑在渴望中挤压出不同形状,像是在海里待到快要窒息的鱼渴望着水面以上的氧气。
交接腕缠得越来越紧,祂低低地说:“等我们下次繁殖……就不要再采取这么麻烦的繁衍方式了。”
方行舟靠在脑花上,疲倦地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声带温柔蹭着他耳边的绒毛。
“下次我们学习海马,造出育儿袋,花上几个月就能孕育一窝胚胎,然后回到海里,一次性生下成千上万个宝宝。”陆见川认真说,“这样就有很多孩子齐声叫我们爸爸,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两年时间才产下一枚蛋,效率实在太低。”
方行舟睁开眼。
他能够从脑花中看出来,陆见川并非开玩笑,而是很严肃地思索可能性。
交接腕也到了难以忍耐的边缘,蠢蠢欲动着,黏液打湿了他的大片皮肤。
方行舟勾起嘴角,丝毫不打算回应祂的求爱,毕竟陆见川刚刚结束生产,不适合进行某些激烈的、不利于休养生息的危险活动。
他重新闭上眼睛,摸了摸蛋壳,嗡声道:“我觉得宝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陆见川:“为什么?”
“它会让你的种子全部‘不幸’失去准头,”方行舟道,“哪怕产生亿万个种子,把失败率降成0.000...1%,一旦失败,概率就会变成100%。”
陆见川:“……”
祂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会,想了半天该怎么对付一胎拥有的麻烦权柄,一时竟想不到对策。
许久,祂忧郁开口:“可是我还想给你生很多孩子,最好让几万年后的人类身上通通流着我们的血液。”
方行舟轻轻笑了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低声敷衍了祂两句,很快便困顿地沉入睡眠。
剩下陆见川和祂渴望繁衍又无处可去的交接腕,孤独地挺着。
最后,祂叹了口气,盯着那枚不省心的蛋,悄悄把它从老婆肚子上拿出来,从抽屉里卷出来一只马克笔。
祂在蛋壳上画了一个王八。
……
第二天,方行舟睡醒睁眼,第一反应是去摸蛋壳有没有变化,手指却碰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尾巴,戳在他的小腹。
他愣了愣。
温暖又干燥的人类皮肤贴着他的身体,和他交缠的不是触手而是熟悉的四肢,这种感觉已经快一
年时间没有体验过。
方行舟立刻抬头看向枕边人。
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撞入视野中,无论看多少次,这张脸都完美到让人产生虚幻感,仿佛一个不真实的幻影。
几十双眼睛只剩下一双,淡色瞳孔里面专注地映着他的影子,连眨眼都不需要,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对上爱人投来的惊讶视线之后,他立刻勾起微笑,凑过来亲吻方行舟的嘴角,声音华丽磁性,一如没有怀孕时每一个热恋的早上:“早安,行舟。”
方行舟在被子里一点点摸,确认身边的人已经完全变回原来的模样,欣喜道:“这么快就完全复原了?”
陆见川抓住他的手腕,拉到嘴边亲了一口:“宝贝,你应该相信我的实力,孕期那么虚弱只是因为有一个小拖油瓶。”
方行舟“唔”了一声,道:“或许猪蹄和脑花也起了作用。我不知道怪物们需要怎么进行食补,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陆见川脸上顿时浮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方行舟心情不错地又摸向小拖油瓶。
蛋正安稳地被两位父亲夹在中间,蛋壳浸满体温,仍然睡得很香。
他的心一下变得很安静,换上更舒服的姿势,打着哈欠,想在这个美好的早晨再赖一会床。
睡意很快重新涌上心头,迷迷糊糊中,变成人的大水母把尾巴挤了进来,在他的纹身处小心又奋力地蹭了半晌。
浓郁的幽香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方行舟依然在犯困,连姿势都没换过,眯着眼睛欣赏爱人脸上的欲色,把蛋转移到枕边,以免它过早地接受到特殊教育。
“好了吗?”他懒洋洋问。
这种开胃小菜显然连填牙缝都不够。
陆见川把脸埋下去,鼻尖贴上方行舟的皮肤,从肩膀嗅到锁骨,从锁骨嗅到侧脸,反反复复地来回,让人联想到快要饿死的人在闻一块新鲜出炉的红烧肉。
“我们来生二胎吧,宝贝。”他期待地哑声说。
方行舟没有任何迟疑:“不。”
陆见川很执着:“我来生,我可以生很多很多。”
方行舟嘴角动了动,有了危险的预感,问:“你要怎么才会怀上?”
陆见川显然陷入了一些极为香艳的回忆,眸色闪动,道:“当然是大量品尝属于你的液体,用胃部解析其中的基因秘密,然后和自己的基因进行一场浪漫的排列组合……”
方行舟:“所以,如果我去结扎,理论上同样可以避孕。”
陆见川:“……”
他喉结轻动,终于死了心,飞快转移话题:“我开玩笑的舟舟,你孵蛋辛苦了,我去做早餐!”
他抽出纸巾,细致地替方行舟擦干净纹身上沾染的污痕,翻身起床,走到衣柜里翻找已经许久未穿过的衣服。
清晨的光投在陆见川赤.裸的身体上,把他的皮肤映得像上等绸缎。方行舟的目光落在他的腹部,那里没有留下任何分娩的痕迹,没有
伤疤,没有妊娠纹,依然保留了完美的八块腹肌,连小腹处的纹身都一如当初。
因为太久没有穿过衣服,他翻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衣物,只好真空上阵,套上老婆的休闲裤,再随手穿一件黑色背心,肩臂被晨光勾勒出清晰又流畅的薄肌曲线,走回床边,俯身亲吻爱人的额头。
“再睡一会。”他说。
方行舟感慨着怪物的身体素质,嘴角带了微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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