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西暖阁。
有了翰林院的几个朝臣轮流值守念折子后,四爷的眼睛轻松了许多,但熬夜的时常却未变,仗着身体好,几乎日日都要忙到深夜。
一方面,他想做的想改的,实在太多了。
另一方面,他压抑了太久,很多事情是他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就想做的,过去的十几二十几年里他一遍遍在脑海中推演,却不敢去执行,甚至不敢落到纸面上。
关于十四的动向,他听完后也分不出太多精力去思考。
离了军队的十四,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人到了京城,怎么安排不还是他说了算。
至于一回京不进宫不回府而是先去找老九老八这事儿,四爷并不觉得惊讶,十四如果聪明,那些年也不会一直跟老八他们搅和在一起,先帝当年不选老八,浩浩荡荡的‘八爷党’换个人支持,先帝就会选了吗,那跟选老八有什么区别,难不成十四还能压得过老八。
“怎么个怒冲冲?”四爷问道。
“十四爷从贝子府出来的的时候,脚步迅速,比去时快了许多,左手紧握着挎在腰上的剑柄,而从廉亲王府出来时,十四爷双手攥成了拳头,还往王府门口啐了一口。”
四爷从案牍中抬起头,“哪个王府?”
“自然是廉亲王府。”
老八想做什么?
四爷有些烦躁,朝事这么多,老八他们还不让人省心,从登基到现在,他给老八封了亲王,还允许八阿哥跟老九交往频繁,他都没动手,老八不老实窝着,瞎蹿腾什么。
“继续盯着,尤其是廉亲王府,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动作。”
廉亲王府没有动作,倒是抵京后的十四爷动作频频,先是在先帝的梓宫前痛哭流涕,伤心到一个多时辰嚎啕不绝,最后都是被人搀起来的,后又在太后宫中落泪。
“先帝过世,皇额娘本就为此伤心欲绝,好不容易情绪平息了些,你又来惹她老人家伤心。”四爷斥责道。
十四爷却是一改往日跟四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态度,满脸悲伤,“臣弟见到皇阿玛的梓宫,一时伤心难以自抑,不是有意要让皇额娘跟着伤心的。”
四爷心有戚戚,先帝去世后,他绷紧了神经,一直到正式登基才敢伤心,但也没有伤心很久,没有像十四这般痛哭流涕,只是住在这乾清宫偶尔会想起先帝,不免伤怀。
“虽不是有意,但还是惹皇额娘伤心了,朕就罚你这几日多多进宫陪伴皇额娘,让她老人家高兴些。”
“臣弟遵旨。”
那亦是他的额娘。
四爷前脚见了十四,后脚宁寿宫就来人了,太后要见他,不用说肯定是为了十四。
“皇帝打算给十四什么爵位?”太后开门见山的道。
四爷心平气和,在额娘听到他继位便绝食非要陪葬先帝时,他就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对额娘没有期待了,住在宁寿
宫的只是太后。
太后身体不好,他初登基,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后宫的安稳,他都期盼太后可以活得久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了,太后不要指望操控他。
“十四在西北的战事上有功,又是朕的亲弟弟,朕会封他为多罗贝勒。”
显然,这并不能让太后满意。
“老八都能被封为亲王,十三才比十四大了几岁,也被封亲王,难道皇帝的亲弟弟就只配做个郡王。”
四爷没拿十四的年龄说事儿,本来也不是年龄大小的问题。
“皇额娘都说了十四是朕的亲弟弟了,他只要听话,还怕日后不会高封吗。”
“听话。”太后重复着,怕是不止要十四听话吧,还要她这把老骨头听话,“哀家已经做了这太后,遂了你的心愿,你就不能让哀家也高兴高兴吗。”
“朕当然想皇额娘高兴,所以特意嘱咐了十四弟多多进宫陪伴皇额娘,他在您膝前尽孝,朕也算他的功劳,皇额娘能高高兴兴长命百岁,那就是十四的大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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