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结识只有可能是因为松本清张,也正因有松本清张不带立场的斡旋调和,哪怕是互相看不顺眼,也不会真的恶言相向。
但现在松本清张不在!那我玛蒂诺恶言詈辞也算合理吧!
玛蒂诺乱七八糟绑好了头发:“奥列格,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你才对。”
“现在我知道了。”「奥列格」说。
哇,还真
() 敢接话啊?()
看着十分淡定的「奥列格」,玛蒂诺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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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着「让我看看你能装到哪一步」的心思,玛蒂诺更换了更舒服的坐姿。
他整个人快窝进了沙发里,抱着靠枕,刚扎上的头发也被他蹭得乱七八糟。看上去明显是对不经常对他人感到防备、或者说他很少有拘谨时刻的那类人。
并且他压根没正眼看「奥列格」,好像并不在乎他的反应。在这场对话中他是随性的那个,是无所谓的参与者,他并不在乎对面给出的所有反馈。
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现在你知道了?我以为这是我们这群「异类」的共识,就连濑尾澈也那种压根不会看人脸色说话的家伙都知道我和你的矛盾。”
“我不觉得有矛盾。”「奥列格」说,他才是对话中的观察者,哪怕玛蒂诺的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他的目光依旧盯得很紧,“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不是吗?”
玛蒂诺几乎想给他鼓掌了,这股赞识也真实地传递给了对方。
尽管玛蒂诺是在表达对对方太能演的惊叹,但落在对面心里会被翻译成什么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玛蒂诺说:“是用暴力和恐惧创造异教的独|裁家,你猜我为什么讨厌你?”
“我并不关心你的想法。”「奥列格」冷硬说,“我想知道一些事,于是松本清张把你找来,要不要驳斥他的主意是你的自由。”
玛蒂诺继续调整躺姿,他看起来有点困,眼皮也半耷拉着,仍有一部分红发被束在脑后,余下的碎发挡着他白皙的侧脸。
“你想忏悔?虽然我勉强算是教会一员,但我唯独不爱听独|裁者的忏悔。”
“我可以把这当成玩笑。”
“那你就是为了别的目的。平行世界?”
「奥列格」没回答,也没动作,玛蒂诺则觉得费奥多尔对奥列格的了解或许比自己想的要多。
至少他知道什么时候奥列格会态度强硬,什么时候又无话可说。
很少人有人会觉得奥列格是个消极的人,如果真的洞悉了这一点……
“以前只有濑尾对这枚戒指感兴趣。”
玛蒂诺看着手指上那枚由鸽子蛋和两个小翅膀构成的玛雷指环,说好看也好看,说简陋也简陋。
他的拇指在戒指上划过。
“但没人对平行世界好奇,最多也只有入野一未问过我,平行世界的横滨是什么样的。会更坏?会更好?而当我问他,什么是更坏,什么是更好的时候,他又不想知道了。顺带一提,你一向是最不屑一顾的那个。”
「奥列格」沉默片刻,说:“我确实不感兴趣,但我必须知道在费季卡一意孤行的世界里,是否有能我与他共存的可能。”
“你也很少提起「费季卡」,你几乎不提,就好像他是个死人。”
“死人可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得了吧,奥列格。”玛蒂诺决定加把火,他用
() 和谈论天气没差的预期轻快说,“既然清张不在,那我也不用跟你客气。”
“我在听。”
这也是很有意思的地方,虽然玛蒂诺和奥列格都是松本清张的笔名,从源头来看,他们的思维都是建立在「日本人」的基础上。
但松本清张取材的特点之一就是:完全沉浸。
玛蒂诺的自我认知建立在南欧这片土地上,那个时期还不能称为「意大利人」,他接触最多的人群是教会人员和西西里当地民众。
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忘记了,奥列格本质是个日本人这一事实,他只是因为名字发音被叫错,所以干脆以更容易被人记住的发音来当作称谓。
这或许也是奥列格「偏被动的强硬性格」形成的原因之一,平和的自然环境根本塑造不出这样的人。
思维模式决定了交流方式与对话重心,很多人阅读外文翻译书籍经常会出现某种疑惑,为什么这本书知名度很高,在文化领域备受好评,但他就是始终读不出这本书的魅力。
文化之间的隔阂不是能理解对方的语言就能消融的。
费奥多尔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在日本混了很久,但他在非日语环境下生活了更多的时间,欧洲的大环境和东亚的大环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你用日式思维和他对话,会觉得他的很多发言极具「谜语人」特色,听不懂,难理解,不说人话,甚至你会觉得他的某些并不出错的语法都颠三倒四。
但当你跳出东亚的框架去听,例如玛蒂诺的视角。
玛蒂诺出身自宗教环境的这一特质起了很大的帮助,足以让他辨认出费奥多尔的脑回路运转模式与相应的陈述特质。
非常明显,和奥列格本人有着显著区分。
不过费奥多尔也真能忍的,他这算得上当面插刀了诶,更通俗的说法就是「哎呀,你老师贼烦你啦,都当你是个死人了,你还在折腾什么劲?」
但他还是能冷静顶着「奥列格」的壳子,「我在听」?能听到哪一步呢?
“你讨厌费奥多尔,和讨厌我不一样,我们单纯是性格不合,你觉得他是个麻烦,大麻烦。他是超出你控制的东西,偏偏又直接影响到你的生活,你搞不懂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又恐惧去理解,你一直认为理解是责任的一种,你依旧不想承担责任。”
玛蒂诺发自内心地对「奥列格」发出抨击,没有多余目的或是针对成分,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上次搞出来的事情不是让清张很生气么?我倒是没参与,不过我听说你彻底放弃他了。现在你又打算给他一个机会了?还是说你在给自己一个机会?甚至找我来了解平行世界的发展,你不会真的觉得平行世界的可能性在自己的世界也适用吧?”
「奥列格」经过短暂停滞,再次冷淡开口的时候开始试图找回谈话的主动权:“你在迁怒?”
“我有什么好迁怒的?”
“你说你讨厌「独裁|者」,但你更像是讨厌有能力改变又因
为各种因素不为所动的人,甚至连他们真正打算做出改变的这一行为也能激怒你。”他冷冷说,“你对平行世界的可能性感到悲观,我猜无数种选择里没有能改变你未来的可能——你不认为自己活在未来。”
说到这里,「奥列格」又停顿了很久,玛蒂诺一直等着后文。
作为「玛蒂诺」而言他略带忐忑,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去剖析他。
他的朋友、未婚夫、或是十年后的彭格列众人……这些人对他的了解停留在19世纪,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这个时代的玛蒂诺是什么「东西」。
作为「松本清张」而言,他甚至有些感激费奥多尔了,这小子的观察剖析能力可真不是盖的,三言两语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这叫什么,在文学层面,这就叫人物深度解析!
而「奥列格」只是说:“你让自己看起来很洒脱,对我的打算指手画脚。人越自卑什么就会越强调什么,玛蒂诺,这段对话中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越来越少,隐藏情绪会让你更有安全感?”
“嘿,这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松本清张不在,没必要客气。我记得这是你说的。”
“你很不礼貌。”
“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对活在过去的人讲礼貌。”
“上一个这样对圣徒说话的人,已经被教徒绑在西西里大教堂门口了。”
“听起来就和我的律贼之前爱干的事一样。”
“……不得不说,我比自己想的要更厌恶你的说辞。”玛蒂诺深吸一口气,“你会怀念一个糟糕的时代吗?”
他说,“我会,因为那个时代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
“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奥列格,说到底,你从你的律贼身上得到到的所有信任、尊重、憧憬……那些东西都只会变成更宏观的责任,他们只把你叫做老师,于是你在古拉格感受到的也只有孤独。你不愿意提起那个地方,也不想他人提起。”
“圣徒阁下,你似乎觉得自己不一样。”
“我当然不一样。”红发青年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了略带狡黠的傲娇笑容。
他身上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那抹笑容给软化了,浑身洋溢着非同寻常的快乐,纯粹又真挚,“我还有精神状态稳定得不行的未婚夫,你有吗?”
「奥列格」定定看着他,在长达一分钟的沉寂后,最终露出了一个只要是认识费奥多尔的人一定会辨别出来的,属于魔人的嘲弄浅笑。
“那你的未婚夫呢?你能观察到的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你的未婚夫在哪里?”
要是说以上对话还只是浅尝辄止的细微交锋,那么这句话无疑是立场的宣战。
玛蒂诺直接从沙发上起来:“不管清张是怎么打算的,我不打算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说着他就打算直接离开。
「奥列格」没有阻拦,在玛蒂诺根据记忆准确找到房门,拉开门的时候,藤丸立香紧张兮兮站在门外。
他抱着一袋面包,被红发青年身上散发的愤怒吓了一跳,不明白就这么会儿功夫怎么就到了闹翻的状态。
立香悄悄探头去看奥列格先生,没能从对方表情中看出任何端倪,奥列格先生甚至心平气和地问了他一句:“果戈里呢?”
“呃……我也不知道。”立香说着,还下意识挡在玛蒂诺要离开的路径上,“奥列格先生,这是怎、怎么了?”
玛蒂诺怒气冲冲:“你的奥列格先生中肯指出我未婚夫死了的事实,所以我有点生气,你觉得不合理吗?”
啊?
藤丸立香眨眨眼:“未婚夫?您不是……”
“我不能有未婚夫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立香咽了咽眼口水。
“藤丸,我建议你最好离他远点。”玛蒂诺说,“他不是奥列格。”
房间的气氛瞬间紧绷,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玛蒂诺的声音虚无缥缈,萦绕不去,他继续说,“他是个怪物,正常人不该接触怪物,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小孩更是如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对的。”房间中的男人端坐着,低敛着眉眼,“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奥列格,也不是其他世界的奥列格——在我选择成为英灵的那一刻,我就谁也不是了。”
玛蒂诺背对着他,在心里快骂出声了。
好狡猾的家伙,在谈崩了的时候突然开始抛出真相的苗头?
“你问过我,立香,为什么我是复仇者。因为我死于费季卡之手,准确的说,是我打算杀了他,而死的那个是我。”
藤丸立香:“……所以您才是「复仇者」吗?您想……对费奥多尔复仇?”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其他世界的结局。”他说,“我和他只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么在无数个世界中,活下来的那个……是否都不是「奥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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