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这几日都在养伤,顺便在医馆帮忙。
祝明决自己有一个小药草园,白茸每日大清早起来,练完剑后,便会去院子帮忙,除除草,浇浇水。
今日医馆人格外多些,来了好几个受伤的剑修,不知怎么地又激发了祝明决的剑修厌恶症,白茸大清早便听见她叉着腰在大堂大骂一个剑修,“看不上我们,有本事别过来这里治啊,都抱着你们的剑去死了算了。”
小剑修白茸拎着水壶,轻手轻脚从大堂溜过。
路过却听到那几个剑修交谈,她隐约听到泸川,青板桥几字,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那几人……竟然都是从泸川回来的。
张元风瞧她抱着水壶在听,认真的神情极为可爱,便忍不住和她宽心,“青板桥那场大雾一月了,都还没消散迹象。现在都还不知到底是何妖物作祟,宗里恐有大妖,这次你们下山,会至少有一个还虚期修士同行,不用太担心安危。”
白茸嗯了一声,和他道谢,乖乖的。
祝明决这时从她身边经过,瞧她脸上又添了新伤,忍不住就道,“你还未嫁人,怎么不保护一下自己的脸,万一闹破相了怎么办?”
“没关系,温公子丹药可多了。”有人调侃。
温濯瞧着她,温和说,“今晚给你炼一瓶新的金创丹。”
白茸只是笑了笑,轻声说,“没关系的。”
以前她极在意自己的容貌,每次见沈桓玉前,她都要细细梳妆很久,在镜子前反复确认,确保在他面前展露最好看的模样。只是,从上京来青岚宗这一路,她因为这张脸遇到的祸事已经够多了,和他重逢后,这几月更是像梦一样魔幻。
她发现自己如今,甚至已经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什么模样了。这个世上,也不会再有人用那样沉炽的眼神看着她,即便对着她红肿得像兔子一样的眼,也丝毫不变。
约莫过了五六日,白茸都没有回丹阳峰。
医馆后有一片山崖,底下是柔软的草地,如今有了本命剑,白茸打算在出发去泸川前学习一下御剑飞行。
把袖里绯召唤出来之后,她用心念控制它变大了,随即一跃而起。
千里快哉风。视野陡然开阔,白茸第一次看到如此开阔美丽的世界,少女额前乌发被微风拂过,眸子一下亮了。
就在这时,袖里绯剑身却忽然一晃,她脸朝地狠狠摔到了地上。
这剑还晃了两下身体,一副无赖样。
白茸却没泄气,不吵不闹,继续掐诀,又乘了上来。
她初学御剑,控灵不佳,经常飞到一半便摔了下来。
不知道摔了几次,她原本身上伤就没好齐,眼下一张雪白的脸蛋上全是泥巴和草屑,身上也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却像是个不知道痛的泥人儿一样,也不要命,甚至还越飞越高。
她再度高高飞起,灵力陡然失控——整个人身子已经一偏,从剑上跌落,极速往下跌去,她灵力枯竭了,浮空诀都掐不出来。
那把悬空的剑,却陡然朝她极速飞了过去。
袖里绯:“傻逼。”
“大傻逼!”
它已经在剑阁关了几百年了,期间进来的人谁都看不上,这次好容易找到一个新主人,万一现在摔死了,它可还不想立马又回剑阁去。再说……主人御剑摔死了,传出去,它也不用再在剑灵圈子里混了。
白茸陡然听到那一声时,都顾不上疼,惊呆了。
像是直接在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变声期少年的声音,而且语调极为暴躁……而且,为什么好像是在骂脏话……是在骂她吗?她是因为摔太多摔出耳鸣了吗。
“把你男人叫出来。”那声音骂骂咧咧道,“叫他来教你御剑。”
白茸愣了片刻,“你说谁?”她并没有道侣,莫非是说温濯?
“装什么装,你身上尽是他的印记。”
以剑的身份来看,她简直浑身上下都被那个男人标记满了,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谁都能看到,她自己竟然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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