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导演搓搓手,为难地开了口,他说,刘总,这个情况我们挺不好办的。您也知道现在舆论的厉害,如果后续真有什么问题,我们这期节目少说也是重新剪辑,要么就下架处理……
说到这儿导演不说了,刘言沉默了一会儿,跟导演握手,拍了拍导演肩膀,低声道:理解理解,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晚夜风格外料峭,从录制厅里走出来时,我们不约而同裹紧了外套。路灯晦暗,刘言半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星星点点地发灰。他笑着说,哎,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我送你们回去吧。
在送我们回去的路上,刘言坐在副驾上,垂着头不说话。行至半路,他接了个电话,电话里不知说的什么,他每嗯一声,身体就坐直了一点。
“他们还说了什么?”
“……”
“有说具体时间吗?”
“……”
“你再去跟他们约一下具体时间,就说我想再跟他们见一面。”
“……”
他挂了电话,面色不虞。凝重的气氛在车里迅速蔓延开来,连司机都识相地调低了车载广播的音量。没过五分钟,刘言突然开口,声音虚弱:
“师傅……咱们先去……最近的医院。”
第11章
19.
那晚刘言血压飙升到一百八,医生说幸亏他自己风险意识高,及时让司机改变路线进了医院,否则搞不好会引发脑卒中。饶是医院去得及时,血压过高也令他视线模糊,留观时,他握着赵非凡的手,颠三倒四地说,非凡呐,人言可畏。
这一晚,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登台演讲。在车上他接到同事的电话,原本板上钉钉的c轮融资,因为这场莫名的舆论风波,搞得投资方顾虑重重,提出要暂缓投资。
当晚十二点,我跟赵非凡才从最近的医院急诊室里出来。赵非凡的手机久违地在这个深夜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狠命地朝墙壁扔了过去,手机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摔在地上,磕出惊天动地的破裂声。伴随着手机落地的声响,他没头没尾地低吼:
“x你大爷!”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俩谁也不说话。后来我的手机一直震动,掏出来一看,是云想涛打来微信语音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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