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一些,便是凶煞、寡独、命硬……
其实通俗了讲,便是克妻。
嬷嬷记得她家姑娘准备前往摄政王府的那时候,有人也担忧地去问了侯爷和夫人,侯爷好像是提了一嘴什么算命道士的话,才解了那人的担忧。
不过算命的虽然道法高深,侯爷也没有全信。
侯爷特意叮嘱了她们这些下人。
她们家姑娘啊——要待在摄政王府,但是不能离王爷太近了,免得哪里没做好,被王爷罚了,或是沾到了王爷太多煞气,再病了去。
嬷嬷理解了,并用一种慈悲又怜惜的目光看向了摄政王。
盛玦:???
他有些纳罕,这是种什么神色?
怎么跟可怜自己一样?
自己需要被人可怜和同情吗?
暴戾如他,这种被同情目光注视的情况,还真是少见呢。
“倒也有段日子没见你们家姑娘了。”盛玦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便随口说了一句,“若是本王处理完积压的事儿,得空便去瞧瞧江洛瑶。”
嬷嬷还沉浸在“摄政王克妻”这个联想中,一下子没回过神,心里的情绪没收好,一下子不小心外露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摄政王知晓,只那一个眼神,就令对方沉了脸。
盛玦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这嬷嬷不是很愿意让自己去见江洛瑶?
这不对劲。
就像方才那个莫名的“同情”视线,现在这个排斥的目光也很奇怪。
明明是他们侯爷特意把女儿强行送来自己府上的,怎么好像弄得是自己强取豪夺来的一样?
他还不想要人呢。
况且——他方才也只是提一嘴,左右他这个摄政王总是没空的,就算一直不去见江洛瑶,也没有任何问题。
盛玦并没有多想去见那人。
但是现在。
他被嬷嬷这排斥的眼神给冲着脾气了,那种反叛的情绪立刻上来,偏偏就要逆着这帮人的心意,去见见那江洛瑶最近在做什么。
盛玦越回想越觉得生气。
——定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觉得自己这个摄政王是个凶煞寡独的命格,怕冲着了他们家姑娘。
盛玦就想,江洛瑶都被岳昌候送来自己府上了,关下人们什么事儿,用得着她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不顺眼还能如何?难不成能改变什么吗?
送走嬷嬷,盛玦也静不下心继续做自己事儿了。
他问许笠:“那江家嫡女最近在做什么事情。”
许笠说:“江姑娘好像近日又病了,自从王爷那日走后,姑娘的陈年旧疾就又泛了来,听说她是想来向您问安的,但是一直没有见好,于是好些日子都没办法来见您。”
盛玦抬眼:“你这‘听说’,听得倒也挺细致的啊。”
许笠听出了他言辞中的责怪,干笑了一下,不再回嘴了。
两人站在院落中,摄政王没什么行动,许笠也不敢动,一时间两人便这样静默地站着,气氛有些宁静。
盛玦吭声:“你无事可做么?”
许笠:“……”
怎么可能呢。
王爷近日忙得很,他必然也忙啊,怎么会无事可做呢。
再说了,王爷您不走,我这个做下人的,怎么好直接掉头离开?
许笠觉得莫名其妙,他用不解的视线盯着他家王爷瞧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许笠意意思思地提议:“不如……老奴陪着王爷去瞧瞧江姑娘?”
盛玦的眼底的情绪不是很明显。
许笠有点拿不准主意,眼观鼻鼻观口地在他身边杵着,王爷一直没发话,他便一直安静着。
就在他想着该再怎么继续接话时,他家王爷却突然动了。
盛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显得那么急切和好奇:“本王只是怕她一不小心死在府里,到时候遭来岳昌候的诘问驳难。”
许笠顺着他的意思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王爷宅心仁厚,属实叫奴才钦佩。”
盛玦:“……”
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听着和“宅心仁厚”相去甚远呢?
盛玦边往宁紫轩的方向走,边自说自话地解释:“还有,本王很好奇为何侯府上下都那般疼惜宠爱,他们那些人为何要那般真情实感地花上心思去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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