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之间隔得距离太远了, 需要看清单元号码的位置灯泡反而坏了, 闫贺安眯着眼看半天,正想着把袋子搁地上好腾出手来给安浔打电话,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正朝他靠近。
奇了怪了。闫贺安耳朵动了动, 还没看见人,就在心里笃定这个脚步声肯定是安浔。
每个人走路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这一点闫贺安在小时候就无师自通的留意到了。
靠窗坐时竖起耳朵听班主任有没有从背后突击检查偷窥,过生日的时候搬个椅子坐在门边儿上, 仔细听有没有爸妈的脚步声响起来。
后来,他分辨不出来他爸妈的了。
他忘了。
闫贺安顺着声音, 跟找到定位一样看了过去。
安浔今天穿了一身没见过的衣服。
他两只手抄在外套口袋里, 下坡, 后脑勺上那几根略翘起来的头发丝一跳一跳的。
还挺好看。
这么说也不对, 衣服只能算是不丑, 能穿得好看全靠人。
“怎么回事, 你跟我有心电感应吗?我还没打电话你就出来了。”
闫贺安远远的就朝他咋呼。
安浔一步步走到路灯底下, 光晕打在他脸上, 像圣诞树上挂着的星星一样,亮亮的。
“可能我上辈子是算命的吧。估摸着你快来了。”安浔难得幽默一句。
闫贺安不客气地把左手拎着的袋子递给他:“喏, 帮我分担一下。”
安浔接过去掂了掂,惊讶:“买的什么,看着不少还怪轻的。”
差点晃到他。
“别管,到家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闫贺安只字不提自己在超市跟神经一样,叮嘱收银员把轻的和沉的分开放。
他才上辈子应该是神算子。
早料到安浔会出来接他了,他说过这一片儿单元楼混乱,不好找。
两人各拎着一大堆上门礼物,闫贺安跟在安浔后头七绕八绕,在转迷糊之前总算拐进了一栋楼。
“晕,里外这破灯都不亮,这你不打电话投诉物业啊?”
闫贺安摸索着上台阶,他性子急,差点绊倒,那句国骂到嘴边儿又咽下去了。
逢年过节的,不适合爆粗口,要文明,多积德。
“没物业。”安浔走熟了,闭着眼都能知道哪儿有槛哪儿有坑,干脆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抓住闫贺安的胳膊,方便及时提醒他,“注意脚下,左边台阶裂了。”
闫贺安:“……”
这种危楼真的能住人吗?
安浔走到一半,文静雅就把门给打开了,透光给他们。
她在家穿得比较随意,头发梳成个马尾,骨相抗老,看着很年轻。
“小安是吧?”文静雅一跟闫贺安对上视线就笑起来,“快进来,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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