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真的走到那一步……或许就无法挽回了。
他脸颊轻轻抽动一下,拳头无能为力地松开,手心的血滴落在地面。
阿姨又道:“走吧,过两天再回来。”
过两天……
俞洲听进去了,他扶着椅子,从沙发里站起身,头晕得很厉害,晕得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站着还是坐着。
秦家的人已经来了,阿姨也将行李收拾得很干净。他花了两年时间在这间公寓里留下来痕迹,今天却只花了两个小时被抹去。
主卧的门仍然紧紧关着。俞洲迈动脚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应。
他哑声说:“风哥,我要走了。”
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俞洲把额头抵上木门,闭眼缓了几分钟,在几人的催促下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行李搬到了门外,他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将门合上。
俞洲用力呼吸,从空气里汲取稀薄的氧气,受伤的手握住了行李箱的把手,感觉自己此刻像一条失去了项圈的狗,在经历了一段温柔豢养之后被抛弃,又一次沦为了无家可归的野狗。
俞洲走的当晚,徐晓风大病一场。
在车里吹了一晚冷风,加上激烈的情绪波动,他在床上病得连身都没法翻,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眼前走马灯似的放着他和俞洲的点点滴滴,高兴的,酸涩的,生气的,难过的……最后都变成催命符,添在身体内部的火炉里,将温度烧到了四十以上。
他可以接受俞洲不同寻常的控制欲,也愿意陪俞洲慢慢地改,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但他没法接受欺骗,直到出差前,他问起张温纶的事情,俞洲仍然不动声色地撒谎。
他们之间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
一想到这些事,心脏连着全身一起痛,脑袋像是被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徐晓风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
哪怕是吞下安眠药的晚上,也没有这样痛苦过。
没有人再守在他枕边,整晚不眠地给他换凉毛巾。也没有人连夜叫医生过来,守着点滴不肯睡觉。
过去所有的甜意,都在此时化为苦涩的毒药。
徐晓风半睁着眼,盯着头顶一片黑暗的天花板,从天黑熬到天亮,直到太阳晃得人眼睛疼,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勉强翻了个身,摸到手机,里面居然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轰炸般的信息,俞洲一晚都没给他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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