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一杯波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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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公司近期因涉嫌数据造假丑闻颇为有名,据说警方和厚生省已经介入调查。如果此次的事情无法平息,那么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高层将毫无疑问地成为弃子。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引咎自杀”。

坐在酒吧正中间、被许多伪装成普通客人的保镖环绕的,是横滨某贸易公司的社长。

这人的资料波本给的不多,但绮梨却知道他。

他是在横滨最混乱的那些年里,靠着黑色产业发家的。随着港口Mafia新首领上任,横滨黑.色.势力大洗牌,这人的产业也在逐渐被压缩。

听说两年前横滨残存的旧势力因对日益势大的港口Mafia不满,而发起过一次进攻,结果却被双黑无情镇压。

当时绮梨在意大利度假,横滨是如何天翻地覆都与她无关。

她只听说此后那些残党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清洗,搞不好这个人也是其中一员。

也就是说,这两人都已被逼入穷巷,今晚在酒吧的交易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怪那他们会如此慎重,还带来了那么多打手。

西园寺绮梨对做困兽之斗的家伙没兴趣。

倒是最后独自来的男人比较有意思。

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穿着一身昂贵的灰色西装。

波本的资料上说,这个男人是近年突然开始重新流行的某宗教的干部。

那个宗教年代久远又藏得太深,波本说他也查不到内部的情况,只知道是叫盘星教。

根据相关人员的描述,这个宗教这两年来了位年轻的新教主,雷厉风行地将内部彻底清洗整顿了一通,此后便一改过往低调的作风,开始纳入更多的信徒。

这位干部,便是在那场清洗中的幸存者。

这个背景引来了西园寺绮梨的兴趣。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盘星教干部原本也在暗中打量西园寺绮梨,冷不丁被她回看了一眼,男人顿时恼羞成怒。他不满地拧着眉,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似乎想要吓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然而当他看清西园寺绮梨的那张脸时,不满与恼怒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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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绮梨拥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明艳容貌。

而这张脸此刻在他的眼中逐渐扭曲。

仿佛多年前的噩梦被再度唤醒,即使内容已经模糊不清,可恐惧却已经烙在灵魂深处。

酒吧内细微的交谈声和爵士乐逐渐远去,他听见声音交叠,可每一个字都化为模糊的汩汩声,仿佛置身水中,所有传播的介质都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大海。

汗水不断从额头上冒出滑落,他张着嘴,想要嘶喊尖叫,可声带却在此刻失去作用。他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可腰部之下的位置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那里天生就不存在任何东西。

男人紧攥着冰冷发麻的双拳,维持着那可笑的表情,眼睁睁地看着那恐怖的存在走到吧台边坐下,和酒保笑着谈论了什么。

男人在无声地呐喊。

他既希望有人察觉到异常、察觉到有恐怖的存在侵入了这个酒吧,却又害怕自己此刻愚蠢的模样被人发现。

“先生,请问您还好吗?”

恍惚间,那些远去的声音又在一瞬间回归,侍者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在男人耳边清晰响起。

他从噩梦中惊醒。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不、不用了……”

本能地拒绝了侍者的话,男人这才发现自己又能开口说话了。

他如梦初醒,赶紧松开双手又再度握紧,如此重复几次,才敢确信冰凉发麻的双手重新拥有了久违的暖意,就连双腿……

男人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在侍者担忧的目光下眼底蹦了几下,愉快地发现自己的腿又回来了。

太好了!男人感到一阵庆幸。

他还是个正常的人类。

侍者更加困惑:“先生?”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旁人眼里或许有些古怪,男人重新坐下,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没事,就是喝多了有点晕。”

侍者心中虽然还有些疑,但没有继续深问,只是将托盘中的鸡尾酒轻轻放到了男人的桌前。

“咔哒——”

漂浮在清澈透明的鸡尾酒中的冰块轻轻撞击着柯林杯,汽泡附着在杯壁与冰块表面,不断地凝聚散开,发出啪啪的声响。

然而杯中没有任何配饰——无论是青柠还是薄荷,只有一发银色的子弹,在汽泡的包裹下看起来毫无威胁。

男人瞳孔一缩:“这是!”

“这是坐在吧台前的那位小姐请您的金汤力。”

侍者说完便离开了,男人盯着那杯金汤力看了许久,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朝吧台前看去,然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酒吧内似乎和她来之前

() 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可男人却感受到脖颈一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却发现自己衣领处早已一片冰凉湿润,全是被汗水濡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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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如死灰,忽然意识到这个夜晚将格外漫长。

……

东京的夜晚十分漫长,尤其是在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夜晚与白昼颠倒,从入夜直至黎明都是生意最兴隆的时间。

这一带多是酒吧,店内嘈杂热闹的音乐随着客人进出时不时流出,与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的男公关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甚尔独自一人站在街边,色彩缤纷的霓虹灯光闪闪烁烁地落在他的头发与肩上,将黑与白的少年染上绮丽的色彩。

他面无表情,心情说不上糟糕,但也绝对无法称之为很好。

这些天他一共去找了西园寺绮梨三次,可惜每次都扑了个空。

人没见到,倒是让他发现她家附近一直有人蹲点。

甚尔前前后后处理了三四批人,根据最后审问出来的结果,好像是绮梨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而监视新人的一举一动便是审核中的一环。

她好像总能陷入奇怪的事情。

今天甚尔原本也是想来碰碰运气,却正好撞见西园寺绮梨出门。

他倒也想办法跟了过来,可惜那个长发男人太过警觉,即使他保持一定距离还敛起了所有气息,却还是被对方发现并成功甩开。

不过细想想,男人发现的人也不一定是他。

人已经跟丢了,可甚尔却并不想就此打道回府。

他倚着路灯摆弄手机,流畅地键入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数字一个个地跃然在屏幕上,直到他输入最后一个字符。

甚尔的拇指在最后一个数字键上停留了许久。

他随时都能按下通话键,可他却犹豫了。

亮了许久的屏幕终于暗去,可甚尔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就在他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却听见一个似曾听闻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你还是学生吧?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待在这里?”

甚尔抬起头,发现那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在看见他的脸后露出惊讶神色的,正是西园寺绮梨绮梨的好友——北森十瑚。

甚尔与北森十瑚对视数秒,忽然露出了一个无比高兴的笑容。

他想到办法了。

“一小时五万,两位女士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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