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惹空助生气,不然会有无辜的人遭殃。
她把脑袋埋进他的颈侧,乖乖说道:“我,我不哭了的……你不要生气。”
() 好可怜,好可爱。
齐木空助怜惜的同时又感到一种病态的满足,他捧起她的脸,凑过去轻轻舔舐她的脸颊,眼尾,接着是眼球……可惜妹妹在他伸出舌头的时候就已经把眼睛闭起来了。
但没关系……能够这样……安安静静……一个人抱着她……舔舐她……吃掉她的眼泪……已经是梦中才会有的事情了。
一个人……只属于他的时光……他的妹妹……
[停下。]
被朋友们缠着在外露营,没有一个星期回不来的齐木楠雄,此时此刻出现在了妹妹的房间,而距离她醒来,还不到五分钟。
真可恶……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的话,为什么要给了他智慧的头脑以后,又给他的弟弟如此可怕的能力。
齐木空助只能看着他把妹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进行安抚,而刚刚还在他怀里不安哭泣的妹妹,一进入楠雄的怀抱,就像是进入了温暖巢穴的小猫,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安心和依赖。
凭什么。
明明他才是大哥,但不管是弟弟也好,妹妹也好……都不依赖他,甚至还常常忽视他。
但齐木空助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被自己的弟弟妹妹忽视,哪怕只是坐在一边,像是一只阴暗的虫子那样看着他们,他也会感到一种欣慰和快.感。
看吧,这才是他们的相处之道,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所以……这样的净土,绝对不可以被家人以外的人打扰。
抱着这样的想法,空助站了起来,打算趁妹妹正在和楠雄贴贴,没空注意这里的时候,把这个破游戏毁掉。
但是他才刚有所动作,齐木楠雄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虽然空助带着心声屏蔽装置,齐木楠雄听不到哥哥的心音,却也知道他想做些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对兄弟看着彼此,沉默地对峙着,过了一会,齐木空助举起自己的双手,示意他现在什么都不会做。
但只是现在。
等到齐木楠雄稍有松懈,让他得到可乘之机的时候,齐木空助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空助认为这是兄弟之间的较量,是关于绘梨注意力的争夺战。
但齐木楠雄认为,从小到大,他所进行的,都是关于绘梨心意的保卫战。
因为眼前的孩子,是实实在在因为他的幻想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这个世界……简直像是一个为他制造的厚厚的茧。
那些别人梦寐以求的超能力却像是单独对他设下的诅咒,让他感到一种近乎绝望的孤独。
只要有一个人和他说说话就好,他想,这个人只存在于他的幻想,并不在现实之中,不会给他惹来任何的麻烦。
一开始,只是这样模糊自私的幻想而已,到后来,绘梨却因为他的思念和渴望而真正降临到了这个世界,来到了他的身边。
绘梨,他想触碰到真实的她。
动用全部的力量,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但她究竟应该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人呢?
齐木楠雄想象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象。
他不想拥有一个受他操控的洋娃娃,所以比起能力、相貌和性格……他最先给她的,是尊重和自由。
但是绘梨,她好像一出现就是他最喜欢的样子,站在床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眼睛眨一眨,他的心脏就要化掉了。
他想给她很长、很好的生命。
所以他回溯了时光,把还是婴儿的她抱回了家里,那时候完全没有抱着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念头,只是想和她一起长大,不想错过她成长的一分一秒,仅此而已。
她很可爱,在婴儿时期就超受欢迎,粗线条的笨蛋父母经常推着她出去乱逛,家里也总是挤满了人……全部都是想要抱她的大人和小孩。
烦人的家伙们。
他嗦着手指(这种事情没必要写出来),动用能力把大人们一个一个赶跑,家里的门被他弄坏了好几次,妈妈气得让他自己换尿布(都说了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写)……
总之,从小到大,他是她的守护者。
守护她的生命,她的人生,她的笑容,她的一切。
他努力让自己将她视作平等、又或者比他更高一等的存在,因为齐木楠雄知道她很弱小。
[绘梨。]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防止她因为过度激烈的情绪而喘不过气,怀里的少女好像还沉浸在悲伤里,完全没有回应。
这是齐木楠雄第一次被她忽视。
但这是绘梨。
绘梨,因为他而诞生的人类,有一颗透明的心脏,和完全不设防的、无害的眼睛。
因为这样,因为这种诞生之始的不公平,他每时每刻都在对她感到愧疚。
所以即使现在,她抱着自己,为另外一个人悲伤哭泣,因为另外的人而忽视自己,他也不会生气。
即使现在……她脑袋里好像装满了其他的人,就连被他亲吻额头,也还沉浸在别人带给她的悲伤里,他也……绝对……不会……感到嫉妒。
他不允许自己产生这种情绪。
因为他的内心有一座关押着全部阴暗蛀虫的塔。
那座高高筑起的塔,里面藏着很多可怕的念头,越垒越高,看起来坚不可摧。
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有一天,他放任塔上面出现一只白蚁,那么很快,这座塔会全数崩塌。
占有、侵略、不由分说地把她吞进肚子里。
他不会那样做。
齐木楠雄低下头,轻轻抚摸她被泪水打湿的双眸。
[要再去游戏那边玩一玩吗?如果这一次的结局让绘梨很伤心的话。]
因为如果连他也那样做的话,他的绘梨就实在是,太可怜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