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宛如家常叙话时轻快,他对她如此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就肖想她,甚或不知何时已同她勾搭上了,可他灭故梁时,连她是哪个都还不清楚。
“小道栖身这处庙小,别惊扰着了师父师兄们。您若有事要同我讲,便借一步说话吧。”
这便是此生她第一回同他讲话,历来有些散漫、遇事多不经心的人,将疏离又寻常的话语,牢牢刻在心中,却也不忘算计,“在这山上,朕深怕冷着你了。”
借一步说话,可不是随便哪处,他都肯去借的。
荀姹扫视一眼他身后那百余名着甲握刀的侍卫,指腹捏紧掌心石珠几分,复道:“那便……去我房里好了。”
“果真么?”他不免吃了一惊,轻而易举为她心动,却不知她是个眼明心亮且又颇有胆识的,这般镇定,想来早就猜出些他的身份了。
方丈担忧地唤了她一声,教她三思,她摇摇头,目光坚冷如磐石,“今日灾祸全奔我而来,我会承担一切。”
言罢,抬眼觑向那“灾祸”。
明明白白被人骂了,还是心上人,他却一点也不着恼,俊美的眉目间含满笑意,急切切随着她回到观内,又步入静室中,瞅着她在掩门前不忘吩咐跟了来的紫游去备茶。
真不愧是故梁贵女兼已修行了两年之久的道长,属实是有涵养,这会儿还能有心为他看茶。他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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