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中,蓦然浮现出那日他们成亲,他眼前短暂闪过的少女的面容。
“滋——”
那画面又在他脑中闪过一瞬后,消失了。
祝如疏抬手,指尖翻飞中施下一个法术。
那微弱的一缕白光不知从他指尖飘往了何处。
顷刻间,少年睁开眼眸,他眼中血红一片,血泪从眼眸之上缓缓滑下,他通过冰裂瓷镯的追溯,找到了林鹭所在的位置。
“冰室。”
少年将眼中的血泪擦拭干净,漠然的神色中好似对那血泪带来的疼痛视若无睹,他飞身往御云峰后山的冰室去。
他知晓,若是冰室,那她应当是自己去找沈知节了。
*
沈若烟夜里未曾睡好,便在天亮之时起身,打算去前厅中寻她父亲。
夜里,南宫信一直守在她床前。
结果二人一起去扑了个空。
若说是时日尚早,他们便又等了一个时辰,却还是未曾见到沈知节人在何处。
往日此时,她父亲应当早就在御云峰正厅中处理公务了才是。
谁知正厅中却空无一人,就连往日殿中的弟子也没了踪影。
沈若烟知晓肯定是牧如景提前将所有人都遣走了。
南宫信道:“师姐,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若烟点了点头。
“去后山冰室。”
*
天几乎透亮了。
林鹭不知晓她已经是第几次被沈知节重伤,被他的剑气震退很远,她口中抿着鲜血。
在旁人看来,少女的眼神却仍是有几分挣扎的不屈。
那猎猎的风吹动着少女的衣摆,她浑身是伤,只能跌坐在地上,就算是用青萝支撑着,她也有些站不起来了。最初林鹭还能感受到疼痛,到后来却浑身似乎都麻木了,只有鲜血还在流,却像是痛觉失灵了。
沈知节未曾想到,林鹭能同他打上一两个时辰,能接下他如此多的招数。
他眼中几乎是鲜血侵染出的红色,隐隐有几分兴奋的意思,他同林鹭说道。
“若是将你的手臂割下,祝如疏会是什么模样?”
“若是将你的四肢斩除,你还能接我这么多招数吗?”
他很想看看,祝如疏失心疯的模样,是否跟当初他失去孟青竹之时一样。
他早就说过,祝如疏同他是一类人。
他们都会为了喜爱之人去不择手段。
剑的尖端处在地上滑动,声音刺耳极了,少女费力地抬眸,却见着他拖着剑缓缓向她走来,还有他神色中卷着的那几分癫狂。
少女动了动嘴唇,轻声骂道。
“疯子…”
沈知节似乎真的要这么做,斩除她的手臂抑或是砍去她的四肢。
他好似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只是林鹭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抗争。
系统不是说好的她能够打得过沈知节吗?如今来看,她怕是要死在这个世界里了。
沈知节高举手中的剑,挥剑的一瞬间,林鹭条件反射性将眼眸闭上了。
谁知剑却未曾劈在她身上。
少女手腕处的冰裂瓷镯清脆作响。
另一只手,手腕处的溢光珠流光溢彩,在她腕间无比滚烫。
沈知节剑劈过来的瞬间,溢光珠以少女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她包裹在其中,那血色的剑气劈上来的瞬间,竟被挡了回去,几乎要反噬在沈知节身上。
那血色剑气纵然是反噬在沈知节身上,其迸发出的威力过大,林鹭甚至都因此被击退了两步。
旁边不知何时,却又出现一道泠泠剑气直直朝着沈知节的方向,狠厉地劈了过去。
此剑的主人似乎含着杀心。
林鹭往后退了好几步,却背靠着一个冷冽的怀抱,那只冰冷的手将她的肩膀扶住,少年怀中冷冽的松香气几乎同时撞入了她的鼻悉,顷刻之间,她好似被人定身了。
溢光珠形成的浑浊屏障将二人紧紧包裹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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