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看起来很疼。”绵绵软软的声音。
“你是不是很疼。”小漂亮垂眸,看着芝禄。
她语气很软,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哭腔:“他身上都是血,他一定会死掉的。”
蔺绮俯身,伸出双手,拨开芝禄杂乱的长发,杏眸含泪,轻轻抚摸他额头上的血口子。
少女乌黑的长发尽数散落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水光潋滟。
小漂亮还在哭,她对上芝禄那双惶恐的眼睛,声音小小的,很难过:“是不是呀,你是不是很疼。”
戒律堂里,两侧站着的一堆内门弟子已经不行了。
【小漂亮,师姐的乖乖。】
【乖女你离芝禄远一点啊!他是坏人!】
【大小姐,你可是大小姐啊,你能不能别那么善良,他污蔑你杀人啊!】
【芝家你们坏事做尽!你们竟敢让小漂亮哭!】
……
芝禄和蔺绮离得最近,就在蔺绮开口说话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一股死亡般的窒息感。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雪地。
漂亮的红衣少女屈腿坐在雪地上,清寒的风夹着碎雪,吹起她乌黑的长发。
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是最天真无邪的模样,苍白的手却死死扼住他的脖颈。
“砰——”
额头磕在雪地上,碎石子没入血口子。
一下又一下。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眼前,乖乖软软的红衣少女又垂眸,语气又轻又软,她说:“是不是呀,你是不是很疼。”
芝禄吓得快哭了,他觉得自己就是有病,他就不该听芝长老的话,到戒律堂指控大小姐。
得罪了芝长老,他顶多没了前程,但是得罪了大小姐,他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了。
他脸色煞白,唇角哆嗦:“疼——我疼——”
蔺绮得到满意的答案,清透如水的眸子里,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意。
她移开按在血口子上,轻轻抚摸的手。
暗沉的鲜血沾上葱白的指尖,给漂亮的少女愈添几分秾艳脆弱之色。
蔺绮微微抬眼,目光擦过芝禄,穿过戒律堂两侧挤在一处的弟子,在戒律堂外,青枫树下,她看见了一个清瘦漂亮的青年。
他的面容很陌生,蔺绮却在他身上,觉察到一丝古怪的熟悉。
***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苍白漂亮的青年隐于戒律堂外,苍茫的雾气之间,素白麻衣委地。
他眉眼间带着一种恹恹的病气,此时正偏头,看着肩上立着的青色机关雀,眉梢带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机关雀鸟嘴一张一合,还在侃侃而谈。
它对青年指节上的青宫藤戒,手舞足蹈:祖宗是演的吧,是的吧是的吧,她绝对是演的,你看那个杂役的脑袋,一看就是祖宗砸的啊!太惨了太惨了,祖宗干出这种事,仙尊都不管的吗!
青宫清醒道:仙尊在祖宗面前,很难有理智吧。
机关雀:不行!不可以!祖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死谏!
青宫:哦。
机关雀鸟嘴一张,还没说出话,就对上戒律堂里,小漂亮冰冷的目光。
她轻轻摩挲了两下指尖,拭去暗沉的鲜血,对着机关雀,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明明是很温和的笑容,却不含任何温度。
机关雀:!!!
机关雀害怕:“祖宗越来越恐怖了。”
仙尊怔怔。
他语气温柔,笑:“怎么会,你是不是看错了。”
“袖袖多可爱啊。”
机关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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