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饿死就是被别的猛禽吃掉,都是个死。
卫景英这会儿从它手里接过来道:“要不带回去给治个伤养几个月再放回去?”等长大了不靠母雕也能活下来。
袁头儿将金雕丢给了卫景英:“拿去。”
卫景英将鱼叉从金雕的双翅取出来的时候,它恶狠狠地一个回钩,险些把他的手臂抓烂,却被他捏住爪子制服动弹不得:“看我以后怎么熬你。”
他的语气可比金雕凶狠多了。
说完提着金雕走到岸上,将衣服拧成绳,结结实实捆住金雕扔草地上了。
直到他们玩尽兴了,才提着小金雕往家里走。
晚上睡觉前卫景平盘点:他们出去玩了一趟水,回来以后家里就多了一只小金雕。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上林县总没有动物园之类地方的可以送养吧,能叫小东西先活着就行。
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金灿灿”,当时那小金雕乜了它一眼,可能嫌难听。
不过卫景平没有饲弄的心思,那天他回来就找孟氏问了问,请她打听个靠谱的大夫,有机会了去给姚疯子瞧瞧,看看那疯病还有没有办法治好。
孟氏答应他四处给问一问。
眨眼到了六月初一,是他到白鹭书院去报到念书的日子,早晨天才蒙蒙亮,卫家已经开始热闹上了。
卫长海从外面买了丰盛的早餐,把在上林县的同袍和卫长河一家请来吃饭,阵仗很大,让卫景平不由得担忧是不是待会儿这么多人都要一路把他送进白鹭书院。
卫景平心情复杂,说不清是惆怅还是单纯的对于早起的怨念,闭着眼睛往刘婆子给他端进来的清水里扎。井水冰凉,炸得他瞬间没了睡意,他洗了把脸,忽然想起:“家里有擦牙粉吗?”
大徽朝的人已经很讲究了,洗面的胰子,洗澡的澡豆,刷牙的擦牙粉,应有尽有。只是卫家这样的武官之家,生活的糙,他来这里一年了都只是用不知道什么草药配制的漱口水漱口完事,没正经刷过牙,他总觉得不够干净。
“我给你买了。”卫景英道。
说完,拿了一盒擦牙粉递给他。
“谢谢二哥。”卫景平道。
他刚穿过来那会儿不过无意中问了一嘴,没想到他他二哥卫景英居然记心里去了,一有钱就立刻给他买回来了。
两家人围着桌子吃了早餐,除去他二婶子苏氏脸色有些不太好之外,其他人都高兴得跟过年似的,直拿眼睛去看卫景平,不停地给他面前挪吃的东西,弄得他哭笑不得:“过了晌午就放学了。”
他又不是不回家了。
“书院里歇晌吗?”卫长河问:“是不是还得准备一床被褥?”
“这……”他们谁都没进过学堂,齐齐愣在那里。
卫景平搁下筷子笑了:“去了就知道了,要的话明日一早带过去。”
卫长海拿筷子敲了敲卫长河,道:“他叔,咱俩送他过去?”
这可是卫家光耀门楣的大事,他们兄弟俩得出面。
“急什么,”卫长河指着一碟子卤鹌鹑蛋道:“平哥儿多吃点东西再出门。”
卫景平:“……”
他快招架不住老卫家的气氛组了。
后来怕迟到,卫长海急吼吼催着他出门,两个大男人脚下生风,三五步就把卫景平给抱到白鹭书院门口了。
书院坐落在上林县闹中取静的东北角上,占地面积很大,猛一看似乎创立书院的人在县东北角跑马圈了个山头似的。
从书院的大门拾级而上,能看见山峰回合,苍松翠竹掩映,院中白墙灰瓦,亭台阁楼雅致大气,里面处处都能遇到古树参天,两侧的走廊里镶嵌着不少前朝的石碑,体型十分巨大,上面的字迹清晰,保存的十分完整,行在绿林掩映之中,一方清幽寂静将书院衬托得仿佛俗世之外的圣地,令人心旷神怡。
据说这些刻着四书五经的石碑是顾世安当年兴建白鹭书院的时候,花大家钱请书法名家写的字拓在上面的,可见当时他作为书院的气氛组组长有多努力。
来迎他入院的是顾世安的书童,顾小安:“卫四公子,请跟我来吧。”
卫景平跟着他往书院里面走,正东方一角处的三间瓦房,大概是顾世安的住处和办公处,外头由一圈篱笆围起来,上面缀满了蔷薇花。
顾世安有些随意地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瞟了卫景平一眼:“来的挺早。”
卫景平长揖一礼,蹩脚地道:“见过顾先生。”
顾世安看着自己一年花12两银子“请”进来的学生,笑得跟老父亲似的:“你跟我不必拘谨。”
卫景平:“……”
“想过进了书院是来做什么的吗?”顾世安问。
卫景平:“……”
当然是来念书考科举的,不然呢。
“考童生,当秀才,中举人……”这么答能让顾世安满意吗。
不,大概只会让他嗤笑。
卫景平苦苦思索,想了个高级的答法:“《礼记》中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1’,”,《礼记·大学》开篇的“明德、亲民、至于至善”和“修、齐、治、平”的思想,几乎是儒学所要求的读书人的标准理想,这么答应该没大错吧:“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2”
“学生,为‘近道’而来。”他大声道。
顾世安想打嗝没打出来,噎了一下:“那你怎么‘近道’,说来我听听。”
卫景平:“……”
这就有点故意为难他的意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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