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乖又漂亮的女孩子被硬生生掳到船上受罪,但她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连实习生的名字都能叫出来,这些颇具大男子主义的海贼们于是也跟着不好意思,毕竟做出这种事的是他们的兄弟,而他们也的确袖手旁观。
换而言之,大家看着病恹恹的姑娘,便或多或少地觉得自己对她陷入这样的境地也有责任。
为了表示歉意,他们轮流去看她,香克斯几个乐见其成,毕竟娜娜莉注定要留在船上,和成员关系亲近起来对她的心情也有好处。
但莱姆琼斯没去,她那里热闹得很,本乡一直驻守不说,还能看见船长和船副两个人随机出现。
有实习生悄悄打赌,说最后到底是谁抱得美人归,眼睛却止不住往医务室的方向瞧,被莱姆琼斯发现,于是不得不多扫一个月的厕所。
“莱姆琼斯?”
小心翼翼的试探声又传来,莱姆琼斯回过神,正好看见娜娜莉脸上迷茫又带着一点慌乱的表情,她掩饰得很好,但还是太年轻,于是他一眼就能看穿。
看不见,所以只能靠声音和风的流向和味道来判断一切,娜娜莉心下忐忑,对方还在她身边,却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并不友好,至少对她来说,宛如针刺刀劈。
她的脸小小的,下巴尖尖,这样抬起头看人的时候更显得可怜巴巴。
比莱姆琼斯都要小。
他突然觉得手心有点发烫,匆匆掩饰了过去就拉着人去找医馆。
医师看出来他是海贼,不敢多说话,眼神却是十足谴责,估计以为他是家暴女人的人渣。
莱姆琼斯没管,他只是看着对方涂了药在娜娜莉单薄脆弱的手腕上,想起来自己握住的时候,手指都能碰到大半。
他有点烦躁,病秧子掉在海贼手里,说得他们是大发善心的圣人一样。
就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的,独处时谁不是上手一吻芳泽?
流程走得不要太熟。
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莱姆琼斯皱紧眉头,语气不善地叫医师轻点,而后者眼神越发鄙夷。
搞什么啊,又不是我的女人。
不等回到船上,得到消息的香克斯便黑着脸闯进来,看见娜娜莉时又飞快转变神色,威名传遍四海的海上皇帝低了头,小心翼翼哄她。
黑披风变成年轻女性的外套,拢在单薄的肩颈将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还有一大截拖在地上。
越发衬得她小脸苍白,像被雨淋湿的花。
最好哭诉些什么,莱姆琼斯突然烦躁自己出手太快,没能把嘴巴最脏的那个人的性命留下。
“是我的错。”
屋内,香克斯说道,“我没有注意到那些……没关系,以后再也不会了。”
娜娜莉惊讶地听着他道歉,这种态度……
她定了定神,反而开始安慰沮丧的男人。
“没关系的……外人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
娜娜莉迟疑了好一会才说,“也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糟糕。”
如何定义糟糕。
在玛丽乔亚的时候,她是所谓的公主,但衣食住行是义务,谨慎微小是本分,早上起来吃饭被带到花园,晚上吃饭又被带回房间,周而复始。
她的亲人憎恨她的母亲又爱她的父亲,于是厚待他们仅有的女儿,又在精神上永无休止地折磨她。
数十年如一日。
而在这里呢?
海贼不是什么好东西,欺负她,看她哭得停都停不住,还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吃醋,不问她的意见就迫切求爱。
但她晚上睡得很好:不用再夜里心悸,不用再提醒吊胆,能好好养病,每天光是应付他们就让她无奈又头疼。
她依旧对他们说的那些爱语报以怀疑并不当一回事。
但没有关系,海风是自由的,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可以当作是自由的代价。
更何况亲密接触只是接吻,没有强制进入,也没有侮辱。
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拳头大就有理,强者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她都觉得这些掌握着力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海上怪物们在当圣人。
有一便说一,有二便说二,到底糟不糟糕,关于这一点娜娜莉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是一个内敛的孩子,很少对他们说心里话。
现在好不容易敞开一点心扉,却是因为外界的侮辱。
香克斯没接话,他握紧女孩子的手指,把格里芬递给她,“拿着它,你先和贝克回去休息。”
她知道这是他的爱刀,心下一惊,“什么?”
他亲了亲她的眉头,“我去处理一些事,明天再陪你继续逛街好吗?”
随后走进的贝克曼听了一会就走进去,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莱姆琼斯于是没有再听里面的窃窃私语,转身就走。
香克斯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但这一次,勃发的怒火吹响了屠杀的号角,一夜之间,那些胆敢妄论的触角被彻底斩杀干净,可鲜血也不足以弥消他的愤怒。
比他更不爽的是本乡,医师冷着脸,一点一点碾碎敌人的骨头,精准的力道让他们在受尽最多的折磨后才痛不欲生地咽气。
整整齐齐的头颅被垒在了一块,红发海贼团许多年没有做过这样惊人骇俗的屠杀,上一次还要追溯到十二年前的成皇之战。
消息一经传出便点燃整片大海,一向谨慎的副手反而推波助澜。
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动了真格,那不是谁的禁脔,也不是什么玩物。
代号“高塔”的娜娜莉宫,是红发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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