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家里的阿姨做的, 晏然川已经换了一身休闲的高龄灰色毛衣,斯文地坐在她对面。
饭桌上很安静,岑烟低头吃饭的时候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灼热,可也算不上平静。
她抬起眼, 目光的主人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不妥, 反而看她的眼神更深了些, “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快好了。”
他没有再问, 看上去是对她终于放心了许多。
奇怪的是,他们之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磁场,说不出来,就是有种不适应感,好像打破了某种僵局,又陷入了另一种僵局。
晏然川也感觉到了她的冷落,他单独躺在房间里时面前仍旧浮现出她那张脸。
白日的撞伤又在隐隐作痛,像根刺一样钻入他的神经。
半夜寂静时,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岑烟失眠了,借着小夜灯微弱的光摸到他身边,她白天不敢外放自己的情感,直到现在趁他睡着的时候才敢偷偷看他。她尽量放轻动作不去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躺在床侧。
男人睡着的侧脸隐在黑暗里看不太清,但却仍旧能感受到他身上化不开的寂静的雪。
她想到他明明受伤了还关心自己,想到顾南岐说过的话,想到很久以前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想,她是不是误会他了。
在外表高不可攀的晏然川心里,到底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那个地方是用合约或者金钱都买不到的。
岑烟突然觉得她在晏然川面前总像个没成熟的孩子,不会理性地看待问题、更不会正常地处理关系。很多年前相处时随意开口说讨厌他的时候是,现在的关系更是。
她的眸光落在那张矜贵的脸上,虽不真切,却看了许久许久。
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以及因为睡着多的几分柔和感。
那张脸会摆出严肃的神情,也会透着包容,会像雪山冰雪一样常年不化,也会因为她沾上欲色。
岑烟看得入了迷,忍不住靠近他。
滚烫的黑夜里,柔软的唇快要印下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眼前原本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岑烟定在原地。等岑烟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再想起身时,男人将她压在身下。
岑烟抬眼,大概是灯光太暗的缘故,他的眼睛暗潮汹涌,她从未觉得对方如此危险。
她像在丛林里行走的脆弱的动物,只要稍微一不提防就会被面前这头猛兽一口咬上脖颈,鲜血直流。
她来不及找借口,因为他离她越来越近,连呼吸都同她交缠。
岑烟被烫了烫,她甚至不敢乱动,总觉得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扯出火花,让平原燎出一场大火。
鼻梁快要碰上的时候,晏然川离她远了些。细微的距离变化让空气里的因子发生了改变,她模糊视线里看见男人的唇动了动。
她意识到他说什么,可莫名地听觉慢了视觉一步,在她脑海被什么蒙住的时候,仿佛过了好几秒声音才落在她耳边。
他声音带着点强势,似乎只是单纯地询问——
“想我了?”
她的脑海里拉起了危险预警,在他这句话说出口后,她顷刻之间失去了主控权。
他问的像是想不想他,也像是另一层含义。
这么晚来他的房间,是不是想要他。
像质问,也像调情。
原本该拼得你死我活的游戏突然充满了暧昧,失去了所有的战斗意义。
最可怕的是,岑烟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想。
想他深邃的眼神、想他做的菜肴、想他低哑的喘息。
可她没有认输,反过来问他,“那你呢?”
晏然川没有说话,原本准备放过她,却突然听到她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床头暖色的壁灯被“啪嗒”摁开,他的眼神清明,大概是根本没睡着,这才把她逮着了个正着。他垂下眼看她,足足十几秒。
等待答案的时间四周无比寂静,可不管是谁的心都有浪潮在暗涌。
她以为得不到那个一直想要的答案,以为又和以往一样所有的试探全部落空。
可下一秒吻落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可答案却给得清清楚楚。
先是浅尝辄止,在逐渐深入后开始失控。
她仰在床上,雪白的锁骨上下起伏,墨色的长发铺在床单上,整个人都透着凌乱的美。
她呼吸逐渐平稳,找了个借口正大光明赖在他房间里,“你这儿温度好像比我那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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