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如刀绞,只有真心投入的人才体会得到。
她突然懊恼不已,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那样回答林老师,为什么不说实话。
她明明还深爱着他,深深爱慕着她的恩师,她不知道在场是否还有别人与她心思一致,可她清楚知道,自己这场刻骨铭心的暗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次长久的告别。
一曲终了,众人嚎叫鼓掌,气氛爆炸。
有男生切了新歌,问林老师要不要一起唱,他推托说想去趟厕所。
周菡萏望着他走出包厢,突地,一个念头如电劈过,她也跟着起身,说:“我也去下洗手间。”
她要告诉他,那天没来得及说出的话。
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喊,如果今天不说,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周菡萏疾疾追过去,在卫生间门口等着。
片刻,林渊走了出来,洗完手回头,他看见了廊边的女孩,目光有一刻的停滞。
四目相对,思绪万千,翻涌如潮。
其实林渊早就在看她了。
她仍是那个只一眼就会留意到的学生,没有之一。
一进包厢,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地追随着她。
她长大一些了,曾经的齐刘海成了中分,细软的棕色头发披拂在洁白毛衣上,已经有了一点小女人温婉的味道。
听她说有了男友,他一刻心灰。但细思过后,也迫使自己接受。
“林老师。”周菡萏叫他。
林渊走过去:“怎么了。”
周菡萏咬了咬唇,似在下决心:“我有话想跟您说。”
男人身侧指节不经意微曲:“你说。”
周菡萏眼光灼灼:“我高三的时候喜欢……”
她顿了顿:“过你。”
现在还喜欢着你,从未淡去,历久弥新,可是她不敢说了。
因为不久前在包厢里为了挽回那一丝可悲自尊的谎言,她不得已又撒了个谎,一个“过”字,成了最佳幌子,只因怕给他负担,怕打搅他如今的人生。
她无法做到从头到尾的缄默,纵使这真相,只有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也好过只字不提。
周菡萏喉头近乎哽咽,可她还是强撑着嘴角,故作轻快和释怀:“去年谢师宴那天,也是想和你说这些,可惜你没有过来。今天能再见到你,能把那时候的话说出来,我好受多了。”
林渊沉默良久,他的手曲成了拳,却未使力,仿佛只捞到一片虚无。
少晌,又缓慢放开。
“谢谢你,”林渊莞尔,是熟悉的温润妥帖:“我也很喜欢你……”
同样的停顿:“这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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