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明明行情这么好,非得把自己拖到老来得子才高兴。”
林渊不语。
见哥哥宁顽不化,林羡鱼回头望向床上老人,就那么胶着地看了会,她忽的鼻酸,泫然欲泣:“不说我,爸也盼着你早点成家,昨天我差点就以为……唔……”
她捂住鼻头,泪花涌出:“他这么大年纪了,过一天是一天……”
林羡鱼看向别处,眼眶泛红,抵着唇,再也说不下去。
林渊叹了口气,从裤兜取出一包纸巾,拆开抽了张递给妹妹。
林羡鱼接过去,按按眼角,絮絮叨叨:“你别老把心思全放学生那了,也替自己多考虑下嘛。”
林渊又是一阵沉默,而后抬手拍了拍妹妹肩,转头离开窗口。
林羡鱼走后,林渊抽出档案袋里鼓鼓囊囊的讲义,就着病房晦暗的光批阅起来。
走廊里,人影愈渐稀疏。外面尚还灯红酒绿,医院已如布上了沉眠的结界,万籁俱寂,与世隔绝。
九点多,查房护士进来,见角落里坐了个男人,肩背挺括,隐约侧影可见样貌清俊,等到他回头看,眉眼间又是一番书卷风致。
年轻的护士脸微微红了点,见他把卷子垫在腿上,只细声问:“你是老师?”
林渊颔首。
护士又好奇问:“批作业呐?”
林渊:“嗯。”
护士踌躇两秒,还是殷切道:“你要是不方便就去医生办公室吧,医生去值班室了,那也没人,光线还好很多。”
林渊并未答话,只抬下巴示意了下病床,提醒那还有长辈需得他全心陪护。
护士一顿,面上浮起一丝羞赧,草草解释两句,就疾步转出病房。
窸窣翻页声里,讲义不知不觉下去了一半,林渊又看到了眼熟的字迹,脑中紧跟着浮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忽的又想起那个傻气的粉色.猫咪口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可下一秒,他发现这种心绪来得毫无防备,有如条件反射,有如隐形的箭矢,嗖然穿过,他根本忘了竖起盾牌,等他反应过来,心里只剩警惕的异样。
林渊突生懊恼,快速批完了那张讲义,把它挪去了一旁,继续往下改,一张、两张……他并未因此平静,最后索性把剩余那沓放到椅子上,走去窗边透气。
病房楼层很高,他出神地看了会夜景,意外发现,这里竟然可以看到陵中的标志,虽小却清晰。
林渊看了眼腕表,快下晚自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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